《偷自行车的人》:底层人民的无解生活

人一旦长大,就会明白一个道理:这个社会绝不是非黑即白。但这个道理对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来说,会显得更加残酷与深刻,不管在什么年代,无论在哪个国家。

电影《偷自行车的人》,拍摄于上世纪40年代末,作为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的代表作,同时也是豆瓣评分9.0的经典之作,用极其平实但顺畅的叙事为我们真实地展现了一个贫民的无奈与挣扎,看得人十分揪心,却又着实无力……


故事发生在二战后的意大利罗马,由于经济受到战争的影响,失业率也出现了急剧攀升,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贫困与焦虑当中,我们的主人公——里奇正是失业大军中的一员,为了继续维持一家四口的生计,他必须赶紧重新找到工作。

一天,在挤满失业者的人力大楼前,里奇终于被通知得到了一份海报张贴员的工作,但报到的前提是需要有一辆自行车,可是他之前已经把自己的自行车当掉了,为了保住这份工作,他便谎称自己有自行车。

接着他便将此事告诉了妻子,奈何家里已经一贫如洗,妻子实在没有了办法,只得将自己的嫁妆——家中的六套床单统统拿去当掉,才换回了之前的自行车,为了这份的新工作,家里人从此就只能每晚睡床板了。

换回自行车后,里奇立刻骑着它去公司报了到,一想到经济来源又有了着落,他和妻子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上班第一天早晨,里奇的大儿子布鲁诺帮他把自行车擦了又擦,视若珍宝,随后,父子俩一起出门,各自开始一天的劳动。

可是,不幸的事情在第一天就发生了,就在里奇张贴海报时,自行车却被偷走了,并且偷车贼还是一个团伙,致使里奇落入圈套,未能将自行车追回,可是没了自行车,就意味着工作无法继续,这可是全家唯一的希望,因此他开始疯狂寻找。

首先,里奇去了警察局,但警察却说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为了一辆自行车动用警力不值得,但他哪里知道,对于里奇而言,这绝非仅仅是一辆交通工具,而是一家的生活支柱;无奈之下,他只能再去找朋友帮忙。

于是,里奇带着儿子,与他的朋友们开始了全城搜索,一整天下来,当他已经精疲力尽时,终于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一点线索,但却遗憾没能抓住。在劳累和失望的驱使下,里奇索性带着儿子去了趟高级餐厅,用美食寻求短暂逃避。

后来,就在里奇几乎要放弃之时,他找到了当地的一个“仙婆”,“仙婆”告诉他如果当天不找到小偷,以后就找不到了,巧合的是,里奇随后就真的找到了小偷,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小偷一口否认,要他拿出证据,周围的人也都帮着小偷说话。

儿子布鲁诺趁着空子叫来了警察,但由于确实没有证据,警察也不能将小偷缉拿,并且警察也不愿意继续调查,一切都是因为里奇是个普通的贫民,没人拿他的事真正当回事。最后,里奇只能带着儿子失望地离开。

但这辆自行车对于里奇来说真的太重要了,他越想越难过,为失去的经济来源难过,为没有人帮助到他难过。突然,他发现了一辆停在楼前的自行车,心中的歹念开始萌生,经过一系列心理挣扎,他终于还是向那辆车伸出了贼手,只可惜他没有经验,没走几步就被抓了。

看到儿子匆匆跑来,里奇心中充满了羞愧,幸而失主没有将他送入警察局,但他明白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形象已开始动摇,儿子不停地看向他,眼里充满难过,父子俩就这样无言地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人群中……


据说这部电影中里奇的扮演者兰贝托·马乔拉尼原本就是一个蓝领车工,并且还在演完这部电影后不久也失业了,这让我想起了《何以为家》里的小男孩,他们都既在演电影,也在演自己,难怪电影中里奇的眼神总是特别让人动容,这不禁让我的心痛又加深了一层。

看完这部电影,我的感受正如标题所说:体会到了社会底层人民的无解生活,为什么是无解的呢?因为你从各个角度去看,每个人都并没有什么错,里奇自不必说,是典型任劳任怨劳动人民的代表,但也因为社会原因,过着贫苦生活。

而电影中两次出现的警察,虽然都没能帮到里奇,但也并没有特别过分的地方,他们都好言好语地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即一辆自行车不重要(其实是这个人不重要),联系到现实生活中,一般小市民丢个手机丢个自行车大多也很难得到警察的帮助。

就连偷车贼,你也不能说他就是坏的,电影当中提到了这个贼也是无业游民,并且家中也几乎快到揭不开锅的程度,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如果他真的吃不起饭被逼无奈呢?特别是里奇最后的偷车情节,更会令人陷入这样的沉思……

其实,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例如我们中国的《骆驼祥子》、《活着》,都探讨过底层人民的无解生活,有句话说“好的电影不是回答问题,而是提出问题”,我们的社会从来不是没有问题,当这些问题被尖锐地揭露出来,才能成就一部真正的好影片。

所以,不管你处在什么样的阶层,我都建议看一看这部电影,并且这绝对是一部值得咀嚼和深思的电影,当我们更加了解这个世界,才能更珍惜自己所拥有的,看开自己所没有的;当我们学会感同身受,或许也能多一些怜悯,少一些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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