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是在稍具理性的年龄看这本小说,否则非得作出义无反顾之事不可。茨威格的小说就像一把斧劈开我内心深处冰冻的海洋。但当理性大于感性时,只能合上书本叹息。这本书描述的便是这个时代所缺失的纯洁而又伟大的感情。女孩每天伫立在凛冬的夜里,站在对街望着那间窗口,只期盼有一瞬的眼神交合,而不愿有片刻的打扰。每当脑海中闪现书中的这一片段,都会想起王菲《邮差》的歌词对应: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日出一到,彼此瓦解。两人即便有过交集,但就像长街留不住雪,只有短暂的欢愉。“自从我从童年觉醒过了以后,我这整个的一生无非就是等待,等待着你的意志。”在无尽等待中耗尽一生。只为了匆匆的一瞥,而自己的爱人,却只是把她当作娼妓。这种感情,是低到了尘埃的欢喜,是高于精神,带有宗教意义的神圣,也或许是源于自卑。
被爱的人不知道自己被这样爱着,就像天上的星星,不知道发现它的天文学家。暗恋,是让骄傲无可救药,是让卑微根植在了骨子里,刮骨疗伤都无法根除。我们大多数人像《情书》里的博子一样,兜兜转转去找线索最后说:“谢谢你不曾爱过我,这样我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然后,抽身而退。更多的时候,或许我们连线索都懒得去找:你不曾爱过我,那我就不会爱你。年少时仰望的从一而终、一尘不染的神圣爱情,最终也不过就是一念起一念灭,和其他事一样,没什么特别。所以我们都习惯了失望,宁愿错过,也要保全自己的铠甲。
我始终认为爱情应该是相互给予的过程,是建立在相对平等的关系里,只有维持在平和舒适的关系,才能稳定。爱情是“翘板”,一直处于动态的状态,当只有一个人往前移动,那必然受力不均;两个人只后退,距离只会越来越远;只有当两个人一起向前,才能达到平衡点。如果只有单方面的联系延伸,何不放弃,学会“止损”呢?
那个陌生女子在信里说:
我爱你,“可是你对此毫无感觉,就象你口袋里装了怀表,你对它绷紧的发条没有感觉一样。这根发条在暗中为你耐心地数着你的钟点,计算着你的时间,以它听不见的心跳陪着你东奔西走,而你在它那滴答不停的几百万秒当中,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
而如今,我们都没有那枚怀表的耐性和勇气。在知道你不曾爱过的那一刻,它的发条,便悄悄静止了。
不爱是一生的遗憾,爱是一生的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