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点多我醒来,又听见雨声,好像清明节总是如诗所说雨纷纷,不过今天的雨好像有点大。
我讨厌下雨。已经脱去了保暖内衣准备迎接夏天的到来,一场雨又披上了大雨,整整一天,我窝在艄公湾,看着阴沉沉的天,断断续续,大雨小雨。
出门的时候是小雨,天色像冬天的晨昏,太阳远离,铅灰一片。过会渐渐下大,水落到山上,顺石流下,落到屋檐上,串出珠帘,落到江面上,涟漪汇合成水流,山更青,水更碧,叶更绿,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接受雨水的洗礼。远方山雾重重,厚重又朦胧,像水墨画。偶尔有闪电雷声,某人问我怕不怕打雷,我说我不怕,带电荷的云层摩擦,生闪电,撞击摩擦的声音就是雷声,我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听到雷声就怕的小孩子。风雨再大,雷电交加,也不会害怕。
倒记得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在外婆家。每次下雨的时候外婆总要我关电视,怕累打坏了,还不准我大声说话,我根本不信雷会劈到电视,但外婆会坚持,我只好放弃唯一的娱乐,坐在门前,看世界迎接暴雨的冲刷。那时盛夏,暴雨倾盆而下,光先声一步被人察觉,然后雷声突至,演奏雨的交响乐。
上学的时候也不喜欢下雨,会把体育课变成自习,乡路泥泞,回家又是一身的泥水。后来路都是水泥或者柏油铺成,没有泥巴,可雨大会汇集成水坑。总还是出行不便。
更重要的是,下雨的时候也会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
隔一段时间我都会陷入自我唾弃的怪圈中,觉得自己一事无成技不如人,失落后悔,自责自卑,苦闷从心底爬到脸上。我看我写的日志,矫情又傻逼,宛如一个智障,明明我最厌烦矫情,原来自己也有这种病。大学的时候觉得我高中时写的东西矫情无比,工作了觉得大学时写的东西矫情无比,也许以后会觉得现在写的东西矫情无比,人生就是这么个自我发现的过程不是么。
我对那样的自己非常厌恶,有一天我跟猫柒说不要再联系,她求我说最后一次,我又唾弃自己心太狠,明明是我自己的问题,她那么好的一个人,却因我而伤心。后来幸好没失去她。
我那么重视友情的一个人。
有的时候我又自我满足,觉得世界万般美好,像满天花儿都开放,呼吸空气都想放声歌唱,虽然生活有眼前的苟且,但还有诗和远方。
心情如是。人生亦如是。起起落落,像这场雨,大大小小,下下停停。落时想晴却下雨,起时春风正得意。
然后等大雨渐歇人生平淡时会发现,辗转时几番曲折都不平,再回首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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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雨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哭泣。
我又想起《夏天的伞》,我最爱的故事之一,夏天的岛和小小的装饰伞,十七岁的青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