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如山——旅行中的爱情

读了张天翼的 《如雪如山》,这是一本女性小说,讲诉7个叫lili女人的人生断面。每一篇都精巧雅致,读起来十分惬意,跳跃悠扬,力透纸背。《我只想坐下》,很有共鸣。大学毕业后回家的长途火车上,由于前晚毕业聚餐喝了红酒熬到很晚,我在火车上睡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事,旁边道貌岸然的中年男人在我睡着的时候佯装成我男朋友,一直搂着我。看到这篇想起那个猥琐的男人,不经恶心至极。

作者的描写极尽细腻,比喻精妙绝伦,仿佛你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每个女生都经历过或正经历着此Lili或彼lili经历,Lili是你,是我,是她。



我特别喜欢《纪念日》。设计师栗栗与特立独行的摄影师第五岳发生了一段看似浪漫的暧昧关系。栗栗在沙滩上,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感受着生机勃勃的大海,突然想拥抱长辫垂背正在拍摄的第五岳,于是她顺应想法拥抱了他。然而在一周年纪念日,栗栗却因为听到了第五岳上厕所时的声响,滤镜彻底破碎。

初看觉得栗栗的感情来得莫名其妙。但是生活中就是会有这么些时刻,也许是当时环境太过撩人,你的情绪又太过高涨,面对一个有好感的人,你就突然有勇气做出一些让自己匪夷所思的大胆举动。比如在旅途中,你身心如愿以偿得以放纵,放浪形骸。明朗的心情,敞开的心扉,绝佳的风景,你更容易对异地他乡的热心人产生好感,对生活旁逸斜出的点缀欲罢不能,离开时更是加倍的难舍难分。

未经了解的开始,在一个人的千千万万面中,你只憋见其一,大概率爱上的是你幻想中的那个他。栗栗眼中的第五岳必然是超凡脱俗的。其实肉体凡胎,谁又能是餐风饮露的呢?当他的真实一面一览无遗,一切就开始幻灭。



另外一种结局是,你知道他的一切粗俗,却觉得他仍然是那样与众不同。缺点斑斑的他,在你心里确是如此无暇。那些不值一提的粗俗也成了装点他的标志,跟他的优点一样让人爱不释手。你带着无可救药的怦然心动,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的热忱,坠入无尽无止思念的渊薮。尽管理智要你离开,却依然忍不住踏过自己的自尊,思绪依然健步如飞地奔向他。

飞着的蝴蝶很美,你忍不住想去追它,然而一旦捏住蝴蝶翅膀,一切就毁了,你只能得到两根手指上糊涂一片的粉末和一只再也不美丽的虫子。 所有跟第五岳的美好遐想,犹如蝴蝶翅膀上的粉一样脱落了。有些爱,不是渐渐消亡的,见光了,就瞬间幻灭了消失得了无痕迹。有些人就是一眼万年的,哪怕明知不该,也不能自已地一往情深,爱意幽微繁复,在离开后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挣扎求存,压抑痛苦却又不舍得它离去,它是拂过山雪而来的夜晚凉风,早已不知不觉间吹进哆哆嗦嗦欣赏夜空的你的内心。你自我感动地带着它,直到很多年,才将自己疗愈。

日剧《风平浪静的闲暇》毫无存在感的女主凪在偶然间听到男友与同事闲聊时用很难听的话语贬低她,当即感到窒息,精神支柱崩塌。而有的人带着旅行中的那份美好幻想,近乎单恋地过了好多年。

我们总会爱上旅行的城市,就如同爱上小说里的人,爱得既热烈又浅薄,重如山又轻如雪。有些感情夭折在某一刻下头的瞬间,有些感情细腻绵长求而不得地陪了你好多年。那如雪般细碎的日常和如山般刻骨的过往,都会刻进你的生命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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