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在另一个世界等我。

民国的岁月里,不缺少的是战争,缺少的是长相厮守,分离变得平常,很多很多的人都习惯了,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孤独终老,可那背后的眼泪和痛苦又有谁知道呢,可我们的悲欢离合又有谁知道呢?

一条长长的街,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人影在那里若隐若现,朱红色的大门里有着吵闹的人群,随着一声清脆的哭声,生命在此开始延续。

阿谨不是大家闺秀,没有那种娇羞的温柔姿态,可她也是小家碧玉般女孩,有着淡淡的忧伤。

阿泽是世家里的少爷,却也没有那种纨绔子弟的不良习气,只是他肩上的责任也更重,有些时候都不得不放弃……

青梅竹马的爱情是它们爱情的样子,阿谨的父亲和阿泽的父亲是世交,所以自然而然的两个人接触的机会也多。儿时的友情总是好的,总是无忧无虑的,嬉笑怒骂的话语陪伴了两个人的童年。

阿谨:“阿泽,如果你不跑了,我就不会打你,不然我就去告诉你父亲,说你欺负我,哼!”
阿泽:“你个傻丫头,追不上我就直说呗,还去告状,我可不怕你呀!”

两家的院子里永远充斥着他和她的话语,时间这个沉默地老人,一点一滴的记录着它们的故事,这是它们最美好的回忆,也是它们一辈子回不去的曾经。

少年的阿泽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压力,总是在用功读书,而阿谨总是在读书的时间里去看一看他,总是带去他喜欢吃的梅花糕。书房里总是有着梅花淡淡的香味,也总是有着安静的阿谨,趴在桌子上看着阿泽读书,写字。很多时候都是阿谨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而阿泽总是像当年一样,拍拍她的头发,告诉她:“傻丫头,你困了吗”?

这个时候的阿谨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傻丫头,而阿泽也不再是那个调皮的男孩,如今的它们已经更多的是相互扶持,相互陪伴,已经长大的阿泽开始更多的照顾阿谨,更多的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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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里总是有很多猝不及防,而有些人也不可能一直一直陪伴我们,那些悲欢离合总是在不经意间就降临,让我们不得不去接受,即使哭也要在离开时努力微笑,给它一个颤抖的拥抱。

阿泽的父亲要去参加战争,而他也要随父出征,这已经不是古代的战争,却也是战争,总会有离别。离开的那天,阿谨躲在房里哭,不肯出来见他,她怕他走了就回不来了。阿泽一个人站在她的门口,不说,不笑,不哭,从温暖的午后一直站到清冷的黄昏。

阿泽:“阿谨,你别怕,在家里等我,我会回来娶你,我娶你入我家门,我以后再也不会辜负你。”
阿谨:“阿泽,你走吧,我等着你,我等着你回来吃梅花糕。”

战争总是不给很多人相守的机会,就永远的带走了他和她的眷恋。

阿泽在北方的战场苦苦挣扎,而战乱却在不经意间就蔓延到了它们的家,那个南方的城市。飞机的轰鸣,烧焦的泥土,温热的鲜血,在这座曾经温暖的城市里蔓延,空中开始充斥着混乱和悲伤的气息。阿谨的家不得不离开,去往另一座较为安全的城市,可阴差阳错的事情就这样发生,混乱的码头上走错的她去往了更远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阿泽在北方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阿谨在南方是怎样度过的,那园子里的花已经凋谢了,那书房里的书架已经倒了,那梅园里的梅花糕已经不知道被抛到了哪里,那院子里陪伴它们的一草一木,都这样被毁掉了,一切的一切也就这么在混乱中,离开了它本来的样子。

离开是如此的容易,回来是何其的艰难。

阿谨在辗转反侧以后回到了家,回到了那个破败不堪的院子里,没有以前的样子,没有以前的人,沧桑变化,世事无常,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切也都不是当年的样子。她开始了无尽的等待,等待那个翩翩少年郎,她开始一点一滴的修复它们的家,有过它们回忆的地方是她待的最久的地方。那梅花糕总是做好了,冷掉了,扔掉了,如此循环往复,不停不息。

阿泽最终还是回到了它们的家,他离开的那天他是骑着马,回来的那天他还是骑着马,只是当年离开时的那个少年,已经变成了历经沧桑看遍生死的人。

他回来的那天,天空阴阴的,阳光调皮的躲在了不知名的地方,家门口没有等待的身影,一如他离开的那年一样。

阿谨在屋内,他在门外。

阿泽:阿谨,我回来了,嫁给我,好不好?
阿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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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红色的礼服被摆在了屋内,红色铺天盖地的填埋了所有的伤心和泪水,那摇曳的红烛在鞭炮声中战战兢兢的燃烧,手牵手的他和她在祝福声中,走进它们的婚房。

故事的结局本该在此结束,可是世间没有那么完美的一切,纵使它们走过那么长的路,有过那么多的挫折,也躲不过它们最后那宿命。

多年的战场生活给了阿泽日积月累的伤,在不经意间就爆发,猝不及防的给了它们一个致命的打击。旧伤复发的阿泽,开始频繁的咯血,他不敢说,不敢想,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他也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只是太狼狈的离开,他不愿意,因为不舍得,不放心,她一个人。

一切都待尘埃落定,一切都有一个结局。

那一年,那一天,阿谨握着阿泽的手,它们一起坐在它们曾经私定终身的院子里。看着夕阳把天空染成红色,看着手帕被阿泽染成红色。

阿谨:阿泽,你走吧,我不留你了,你在那里等着我就好,我很快就去找你。

此后,阿泽坟前多了一个守墓人,她此生未再嫁。

有人记得的故事是这个样子,而没有人记得的故事又是什么样子,在那个年代里,在这个年代里,多少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我们都一一吞了下去,求不得,说不得,哭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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