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眼睛是微微的青涩的忧伤,孤单的云在雨后密集,我在寻找迷群的花。常忘记去记忆,呈现于心上的是碎片,只在某些特定的外物触碰时清晰呈现。
我害怕很多,譬如远方,一切不曾踏足的地方对我而言都是远方。远方的诗总写在别人的故事里,阅读使我向往那些神秘的远方,而在这具躯壳里躲藏着我都道不明的怯懦。
2018年的国庆,和朋友去了广州的白云山。这是我来暨大遇到的第一个投缘的朋友,挺开心吗?似乎也没有但也应该是开心的吧。小时候说开心就是简单具体的,然而到了如今这尴尬的年龄这界限变得如此模糊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不难受就是一种开心了。
如果高中的那个我 见到现在的自己会不会感到不可思议,竟然可以如此佛性了。那时候记得自己很喜欢写日记,在日记本上写着女生的心事,写着激励自我的鸡汤。努力这两个字出现的频率最高,逃离是每篇的主旨,前两个字是带着别人的寄托期望,后面的是一个成长中渴望出逃的真实心理吧。我挺同情现在的自己,丧失了许多 本身具有的天赋,比如想象、表达,写作,绘画,思考,微笑……
曾经那么傻样却努力的女生终于改变了,变成他人眼中努力的样子,却少了一份出逃的勇气。逃不出内心的狭窄,逃不出常规,蜷缩的姿势极丑却不断变成很多人生长的模样。
今天的白云山之旅,收获了一些新的触动和体验。第一次坐索道缆车,第一次亲眼见到别人蹦极,第一次看到吹口琴的粤语歌手现场演唱,第一次感受到人海茫茫都是匆忙……
坐上缆车前排了很久的队,蜿蜒的铁杆护栏,挪动的人群让人感慨祖国生日的派对之大。以前觉得自己恐高,但真正坐在车上反而有些轻松了,享受凌驾在半空的那种自由没有束缚的轻盈,如果我是鸟,大概死在天空便是向往的归宿。玻璃窗外是远处茂密的丛林和城市,而我脚下是大地,仰望所及一片蔚蓝,灵魂在回归自然。
蹦极是高中就幻想的事情,当时说毕业了去,后来大学毕业了,它还是遗憾之一。天地之间一根绳,一个生命所有的寄托悬挂于此,去蹦极的很多是年轻人,除去享受刺激的那一部分,或许很多人是悲伤而绝望的,在生长的困境里找不到出口,生命的内容变成一种无声的日复一日的工作填充,我们连发泄都不能惊扰世人。300块对于学生而言的我是挺贵的,或许去跳的也不是不在乎钱的人,排队的人让我好奇,等待时大家的表情是紧张的,淡然的,期待的,每个人都有怎样的故事,如果再勇敢一点,我或许真的会一一采访。
在千米之上,眺望虚无,当身后一推,见到的是坠落,本能应激的尖叫也随机械时代变得木讷,像安静地等待死亡。但人依旧是渴望活着,每一个跳下去的人都拼命地抓住放下去的救生绳,这大概是现代人复杂心理的最有说服力的证明了。
另一个令我奇怪的是蹦极的围观者远远多过蹦极的人,甚至络绎不绝,我也是其中一个。人们或许是以他人的死亡幻想自己的重生,在脑海里意淫发泄的快感,而我在意淫死亡的梦里酿造悲伤和坠落,宛若一片秋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