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江城

我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生命轨迹图,0-18岁,出生并成长于信阳南部大别山脚下的小山村;18-22岁,在美丽的九朝古都洛阳读大学本科四年;22-27岁在九省通衢的湖北武汉读研两年半,工作一年半 ;27-29岁,跳槽到六朝古都南京,开启全新的生活已有两年多。于是,我常常自嘲,截止目前,我已经有3个故乡了。所以,9月初再回江城武汉,我觉得自己是回故乡,一个我到现在也不是太喜欢的故乡。

再回江城,首要起因是参加庞庞的婚宴,其次是跟老友相聚,去之前,满怀期待,畅想翩翩;回程时,去留无意,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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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下旬,庞庞的婚礼已在桂林举行,我因故没能参加,但此次武汉的婚宴并不想错过。我是个特别记恩的人,曾经在我最低迷最无力无助的时候,给过我真诚地鼓励、支持和陪伴的人,我都会用心铭记,当真友相待。婚宴上见到庞庞,清瘦干练,在大厅来回穿梭,招待前来的领导、同事、同学和朋友,还是以前熟悉的模样,一个拥抱足以表达千言万语。婚宴开始,她从容不迫、大大方方致辞,比我印象中成熟稳重很多,举起酒杯,祝贺她迈入人生新旅途,祝福她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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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上见到师姐和一位研究生同学,恰巧坐我两边。师姐在左边,还是那么温暖亲切,只是高强度的律师工作让她看起来有些憔悴;右边的男同学老田,和我同岁,体型发福,差点认不出来,女儿都快两岁了,老婆坐旁边,甜蜜幸福秀个不停。大家边吃边闲聊,有玩笑有回忆有展望,还有一些匪夷所思令人捧腹的祝酒词,婚宴嘛,图得不就是热闹喜庆。

宴席结束后,跟师姐从沿江大道三阳路步行到循礼门安静社区,大约走了一小时。一路上,听师姐讲她工作生活的变化、讲美国纽约自由行之旅,也诉说自己的近况和心路历程。师姐在我心目中还是很伟大的样子,佩服她、敬重她、祝福她、也有些心疼她,心里默默祈祷,祝愿这样纯粹、诚挚、善良、努力的女子,也能早日收获她心中期待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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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汉第一天晚上,借住在循礼门附近的朋友T那里,两人合租的单间,物品虽多,但格外整齐有序,看得出T是一位很爱生活也很会生活的女子。第二天早上,武汉下雨不止,T还专门为我煮了一盘翡翠色的“三全”儿童水饺,色泽滑润、口味极佳,发图到朋友圈,引起众多小伙伴的骚动。临近中午,终于雨停,跟T一起去逛曾经特别熟悉的江汉路。曾经拥挤而又破旧不堪的中山大道江汉路段,如今已经焕然一新,出现很多崭新的商业综合体,道路规整、路面洁净,穿行其中,心情顿觉美好很多,最令我欣喜的是,在这商业聚集的地段,临近地铁口的位置,居然新开了一家新华书店,我赶紧邀T进书店,翻出几本书,点上两杯饮料,坐在临街窗口,安静地等待将要前来汇合的老友M和C……

C住武昌,比住在汉口的M早到一会儿,一年多没见面,她俩变化都挺大,M沉浸在爱情的蜜罐里,一如既往的爱笑爱露小酒窝;C穿着背带裤,化了精致的淡妆,精神漂亮了许多。原本,我跟M和C有一个名叫“We are close friends”的三人小微信群,虽分居两地,却几乎每天都在群里见面,有时吐槽、有时分享、有时讨论、还有时争吵闹别扭,吵过闹过退过群,见面却依旧嬉笑如故,那些不高兴的小情绪仿佛早已随风消逝。很久前,我曾把T介绍给她俩认识,以为她们同在武汉,可以相互走动相互照应,但她们的交流仅限于线上朋友圈,那天,她们仨第一次正式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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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四人聚齐,我们开始了欢快地畅游江汉路步行街,先是一起到民众乐园闲逛,碰到相亲活动跑进去凑了会儿热闹,甚觉无聊,便又开始疯狂玩集体自拍,玩饿了就跑到Happy站台找小吃,之后又进行了一场长达2个多小时的自助火锅大餐,吃是主旋律,但是总感觉缺点儿走心的交谈,与我来说,不是不愿意谈,而是觉得环境变了之后,已找不到那种可以倾心吐真言的快感,索性只关注吃的,只求当下的舒心。饭后,四人又一起唱KTV,还是我26岁生日时候去的那一家“好乐迪”,那次,是我请小伙伴们,这一次,我成了“客人”,四人毫无拘束、毫无顾忌地点唱老歌,点自己最熟悉最喜欢的歌,很放松、很随意、很自在,也有个别喜欢跑题不停玩手机的,最后唱累了,大家提前散场。晚上,我跟C一起去武昌,到她那里借住,熟悉的小区,比之前更加安静的房间,我回想很多。这是相聚的一天,开心的一天,也是放纵的一天,谢谢我们都还算年轻,谢谢我们还有机会相聚,谢谢一起相伴成长的伙伴们!

第三天,我下午四点多的返程火车票,原计划把上午其余的时间都留给之前说很想我的陈小豆,结果她上午有工作安排,而我也要去T那里取行李,原定时间地点不停地更改,直到中午一点才相见。原以为,这么久没见,我们会有很多话聊,会有很多故事可以分享,结果她沉浸在前一天跟男神相约的幸福喜悦之中,只顾诉说她的欣喜,滔滔不绝讲了近一个小时,才想起来问我最近怎么样,我一开始挺为她欣慰的,毕竟经历了那么多风雨,现在所愿得偿,见色忘友、得意忘形也情有可原,只是后来她的态度让我觉得总不那么舒服。她一味讲完自己的近况后,便开始翻手机,心思全在自己和男神身上,然后又说自己早上起得很早,现在很困,想早点回去休息,便在我预估的结束时间之前,草草结束聊天,提前撤离了。我一时没缓过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也太见色忘友了吧? 我专门腾出时间大老远赶来见你的,你这样我以后再也不会找你了……她笑笑,没说什么,留我一个人找地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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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提前一个小时到了火车站,在候车大厅发了一个小时的呆之后,结束了此次“回乡”之旅。返程路上,我开始翻看随身携带的汪曾祺小说《大淖记事》,时不时的打瞌睡,偶尔也会思考,友情究竟是怎样一种情谊呢?比起那些口头上说起的重要和想念,我更加相信那些平淡的、温暖的、有吵闹有谅解的平凡情谊会走得更久远,无论如何,我选择祝福和感激,并继续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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