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一个人需要将这混沌解开,陷入逃避之中的你我,仿佛还在泥潭中滚动。如果一切的故事,都能轻松地开展而结束就好了。
很少有人能够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或许是说,没有人愿意接受,没有人愿意承担。
他们将KTV的音乐停止了,香烟味道缭绕在这包厢中,整个空间异常的静,诉说的疼痛也分明起来。唯一能够显得轻松些的,是靠近他们二人的另一个坐满年轻女孩的包厢,她们的声音,传到这里。
鸵浜抽着烟,对智诉说。
“我想,我真的是错了,彻彻底底的,我已经讨厌自己。”
这伤痛,就像是一块砖,砸入了湖中,那本应是一瞬间的水花,却持续了这么久。
在鸵浜带着行李远远坐上车时,对这旧人已是无心无感。她就坐在最靠近歌手的地方,唱的最响亮。
人们总是设想,像电影中一样,因为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冰释前嫌,而她与爬山虎却难以做到,她们已经相拥了数次,流泪了数次,却不见有什么转机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悔恨与悲哀。
鸵浜将发生的一切彻彻底底地告诉了智。
“所以,现在可能你就是剩下40%,而她是60%,差不多吧?”智朦胧不清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鸵浜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但本能地将这番话反驳了,这也是最后的几个钟头后,发生前的最后一次关于爬山虎的谈话。
那夜,她便做了一个梦,她看见了爬山虎与已经爬上他枝叶的一条蛇,那蛇是那么娴熟,钻进密集的叶片之下,让人无法去捕捉。
这睡眠短暂地持续了四个小时,她猛地回忆起智的那句话,才发觉,朦胧不清的其实是自己。
鸵浜,曾是一座旧房屋,而爬山虎顺着她,长得满墙都是,而现在,房屋即便倒塌,蛇也能够顺着一地废墟,在爬山虎下躲藏。
爱欲,存在于土地般的我们身上,它就像一潭看似静默的池水,而我们作为土地,却始终需要保持压抑与紧张,行走的人们,是否感觉到了危险,你们又是否知晓,稍有不慎便会在这水中粉身碎骨。
而你我之间,又怎样逃脱这被敲定的安排与结局呢?
鸵浜与爬山虎,这两个人的出现,似乎已经证明这是场悲剧。
人们,在跌落爱欲之池后,如还能坚强地回到岸上,便一定是魂不守舍,他们已经没有衣物,没有道德,也没有灵魂。那河中被他们带上皮肤的水,终究会在行走于土地上时,被风吹干,连痕迹都见不得。
这是让人无法清醒的液体。
当人们逐渐脱身出来,残存的理智才会分析那记忆,他们看到一身赤裸的自己,才发觉了伤痛,才感知了伤痛。
我们不得不将身上的衣物尽数摘下,看一看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如果可以,就请不要跌入爱欲之池。
鸵浜是少数已经从爱欲之池中脱身的人,此时那还未风干的肌肤,已经在逐渐展示疼痛,她没能想到,这火也烧不坏这绿色的生命。
“也许,我真的需要下一个决心。”
天已经亮了,这是个静谧的清晨,鸵浜的心中又附上一层似是灰尘的东西,似乎昨晚潮湿的夜雾到现在还未散去。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那现在会是怎样?”
“究竟,何时才能够分明起来?”
“是我的错,我知道这真的是我的错。”
“可现在我又能去改变什么!”
“可他难道就没有错吗?”
她恨透了,恨透了这爱欲之池,如果没有这爱欲之池,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很明了,她说自己需要一个明朗的画面,脑海中的念头疯狂地向她袭去,那爱欲之池中还未挣脱的爬山虎与蛇,就让他们在其中陷入吧。
她闭上眼睛,不愿再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