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木在十点

星期天的早上,我告诉子木:“妈妈今天下午带你去参加读书会的活动。”子木开始在家练习她奶奶教她唱的歌,还有几个广场舞步,又拿出她经常看的故事书,说要过去给叔叔阿姨讲故事。出发的时候,她自己选了一条裙子穿上,自言自语道:“我穿上这条裙子,阿姨见了我的时候,肯定会说——子木,怎么几天没有见你,你变得这么漂亮了呀?”哈,这么臭美,不愧是我的闺女。

到了十点之家的门口,我还是有些忐忑:子木胆子小,怕见生人,尤其是那些怪蜀黍们,在路上她还一直跟我说:“妈妈,我到那里了只跟阿姨说话,不想跟那些叔叔说话。”不知道她见了志彬他们会不会哭,万一哭闹起来,我收拾不住可怎么办哪?

果然不出我所料,子木一见到志彬和小熊,就嘴巴一扁,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喊:“我们走!我们走!”向来都不擅长哄孩子的我一下子手足无措了,把志彬他们放在沙发上的玩具狗和玩具熊拿给她,不管用,小熊赶紧打开电视,说给她看动画片,也不管用,她一个劲哭着要回家。我只好抱着她,避开志彬和小熊,对景慧说:“去你房间里躲躲吧。”

景慧把我领到小熊的房间里,说这里风景比较好。小熊的桌上摆着好多玩具,立马吸引了子木,再加上见不到那些怪蜀黍了,子木终于止住了哭声。她坐在小熊的椅子上玩了一会,景慧又找来了她的彩笔让她画画。她开始跟景慧说说笑笑起来,一会给景慧唱个歌,一会又给她表演广场舞步,还给她讲了章鱼买鞋的故事,把景慧逗得哈哈大笑。小熊不时地跑过来,把脑袋从门口探进来,喊一声“果果”,子木就“哇哇”大哭,吓得小熊赶紧又跑了。子木说:“我把叔叔都吓跑了。”

子木看到小熊贴在墙上的“最逗班草”奖状,说:“咦,这个奖状怎么和我家的一样?”我顺势对他说:“这个小熊叔叔可好了,跟妈妈一样,都有一个奖状。”可是,不管我怎么说小熊的好,她就是不愿意去客厅里和小熊他们玩。

过了一会,其他的书友陆陆续续来了。小年过来和子木玩了一会,活动就正式开始了。我和子木两个人待在小熊的房间里,她突然问我:“妈妈,那些阿姨都哪里去了?”我说:“阿姨都参加活动去了呗,咱们也去参加活动吧。我们和阿姨坐在一起,不和叔叔坐一起,好吗?”子木这才愿意和我一起去客厅。

子木坐在景慧旁边,拿着她自己的书,俨然十点的小书友。活动快开始的时候,我告诉她:“一会叔叔阿姨说话的时候,你不能打断,不能说话,轮到你说话了才能说,知道吗?”子木点点头。然后我们的线下分享活动正式开始。子木一直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偶尔会不小心打个岔,但只要我对她使个眼色,她就立马安静了。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乖巧。她听着听着,打了个哈欠,我想她可能想午睡了,就把她抱在怀里。书友们在聊书,聊人生,聊着自己和他人的故事,旁边放着轻柔的音乐,子木躺在我怀里,安静地睡着了。

我抱着睡着的子木,轻轻地走到小熊身边,小熊找了个毯子,铺在客厅的沙发上。我把子木放到沙发上,她已经熟睡。我看着这一切——书友们吃着水果,聊着天,子木在沙发上熟睡——内心充满了感动。小熊把这里起名为“十点之家”,真的是名副其实啊,这里,真的是我们的家,十点的家。想想一年前,我们这些人散落在城市各个角落,孤单的、彷徨的、迷茫的……各自在各自的困惑里冷暖自知。现在,我们因为十点聚在一起,互相温暖,互相激励,互相支持,一个人读书的时光虽然还是孤单,前面的路也许还是迷茫,但我们的心,却多了很多力量,也更加笃定自己的人生。

活动结束后,小熊给子木放了动画片《熊出没》。子木看得上瘾,不愿意走了,她说:“妈妈,我们别走了,留在这里算了。”这小家伙,刚来的时候吵着要走,现在又不愿意走了。我示意小熊偷偷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了,然后对子木说:“咦,叔叔家停电了,电视没法看了。现在我们走吧。”子木这才愿意跟我离开。

小熊和景慧送我们到电梯口,子木冲他们摆摆手,说:“叔叔阿姨再见!”电梯门关上之后,子木说:“这个小熊叔叔家可真奇怪,电视没电了,怎么电梯有电呢?”

哈,看来以后骗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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