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岁起,父亲找人给我编了一个小背篓,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放学回家、暑、寒假,我就背着它,去打猪草、捡柴、背粪上山、背媒,它陪伴了我整个童年。
我第一次是背粪,父亲带路,我在后面跟着,他在那歇气,我就在那歇,看着我汗水不停的往下滴,脸挣得通红,父亲就嘿嘿的笑了一下说:
还是好好读书哦小伙,提笔杆子吃饭比下苦力吃饭要好得多,像我们那个时候是没钱读书了。所以现在只能做过农二哥了。
父亲说完吐了口口水,起身往前走了,背篓在他背上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农二哥这三个字,就是农民的意思,后来百度了一下,知道以前是工人为老大哥,农民则为农二哥,农二哥有点贬义的意思,到后来书上统称农民伯伯。
父亲三岁时我奶奶就去世了,那个年代饿死病死的人特别多,后来我爷爷又找了一个,在父亲要读书的年纪,那确实没钱,父亲读了一年级就缀学给生产队放羊了,那个时候有工分拿。他没读上书,自然的把希望寄于我身上,毕竟那时候家里出个大学生那是祖坟上冒青烟的事。
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总算到了目的地,我把粪往地里一倒,肩膀上隐隐作痛,把衣服掀开看到一条很深的红印,脑袋里嗡嗡作响,心嘣嘣直跳,其实在爬山就开始猛跳了。现在歇下来,才感觉跳得非常厉害,口里直冒清口水。
父亲把背篓往地边一放,坐在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上,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划上一根火柴,深深的吸了一口,鼻子里冒出的烟被微风轻轻一吹,散发在空气中,父亲唱了一首山歌。然后慈祥的看着我,其实我知道他内心里还是心疼我,问我累不累,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每天放学,我把书包一放,背着小背篓就去玉米地里打猪草了,有些草特别的锋利,不小心还会被镰刀割到手,那时候没有创可贴这些东西,最快的止血方法就是往伤口上撒泡尿,然后用泥巴堵住,一会就好了,现在左手食指上全是伤痕。不过割草要比背粪轻松,一个负重上坡一个负重下坡的区别,不过背猪草下坡很多容易滑,不小心就一屁投坐地上,有时候背的猪草全部翻在地上,又要捡半天。
秋天收完庄稼后,我都要去山上捡柴,因为每天都要杀猪和熏腊肉,还有有时候要煮猪草,柴不重,但是风吹的时候,总是很难平衡,走路的时候特别的吃力。
陪伴我同年的就两样的东西,一个是书包,一个是背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