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气弥漫,高高的日头晒着大地,门口的酒旗毫无生气。
正对门口的长桌一头,掌柜一手扶桌,一手倒酒,看着分坐在长桌边的两派;左手边,速衣派,身披披风,头戴斗笠,全身单着一亵裤,手中握着一方饼一口口咬着;右手边,南风派,头戴方巾,身着直裰,手中盘着一对大眼琥珀。
两边互相盯了许久哪方也不说话,地上的汗都浸湿了木质地面。掌柜手边的酒坛都快见底了,忍不住说:“我说两位长老,咱从晌午耗到太阳都快落山了,有什么事就说,别干耗着了。”掌柜手一抬,“要不这样,咱们先吃晚饭,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话没说完,两派赶紧应和:“好好好,吃晚饭,吃完再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两派到挺默契,没一会就让出来了位子。掌柜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头喊了一声,“兰衣,上菜!”
兰衣端着早就准备好的酒菜出来,上菜的时候给了掌柜一个苦笑。
嗨,早就习惯了,自从两人成亲以来,不知从哪里来的流言,说这里能够调解江湖恩怨,但是传开以来真正有血海深仇的从来没来过,来的都是一些蹭吃蹭喝为主的人,吃饱喝足以后,两边称兄道弟的一团和气出门去,留下杯盘狼藉的一桌酒菜,从没有人付过钱。
来的人本来也就没什么大仇大怨,吃饱喝足后一团和气的出门,在外人看来,这里能够江湖恩怨的流言算是落定了。就这么滚雪球的越来越多的门派来这里来解决恩怨了,这倒也好,虽然江湖门派不怎么给钱,不过慕名而来的客人多了,酒坊还算有些盈余,也就随它去了。
菜上齐了,掌柜请了请两派,先起了筷,“来来来,诸位,别客气,起筷吧!”
两派刚开始时自己吃自己的,酒过三巡之后,掌柜提议两派长老互敬三杯,三杯过后,两派长老开始了谈判;谈着谈着,两派竟然开始敬起酒来,不一会,两派的人竟抱头痛哭起来。
柱子上的蜡烛已经换了一茬,桌子上的酒菜都已经见底,两派弟兄喝的分不清是哪派了,一个一个的躺在桌子下面;两派长老勾着肩说着话;掌柜强撑着还没有醉倒,看着那两派长老都趴在桌子上以后,才放松下来睡了。
鸡鸣,日升,东方白。
兰衣下楼叫醒了掌柜,收拾着混乱的桌子,打开门来迎客了。
掌柜醒了醒脸,叫醒两派长老,打发两派出了门,回过头进柜里算起昨天的帐来,两匹良驹的嘶鸣引起了掌柜的注意,抬起头来看见一男一女进店来,男的身着赤衣,女的一身素衣,落座在长桌的两边。
掌柜看到这种情况,明白又是一桩恩怨来,这就收拾好了桌面放下笔,抱起一坛酒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