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那些事——因果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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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前女儿发了一条朋友圈,大致意思是要父母别去干涉她晚睡晚起,只吃零食不吃饭,不走亲访友,切忌伙同其他父母,拿她们互作比较,云云。我目露凶光,幸亏你是我亲生的,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牙齿咬的咯咯响。

2.四堂婶家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去玩的地儿,一则是近,二则是堂叔性格好,总是笑呵呵的,任我们又跳又闹从不恼,他家有四个孩子,儿女各半。都比我们大好多,并不熟。后来听说,哥哥姐姐们相继结婚后,堂婶怕冷清,领养了一个女孩。我那时忙着上学,结婚,生孩子,很少回家,即便回去也来去匆匆,并不关心别人家的事,所以从来没见过这个传闻中的妹妹。据说堂婶还让上了小学。

3.难得今年身闲心闲,回家后多待了几天,在爹妈的撺掇下,拜访了叔舅姑姨。正如papi酱 所唱“大姑穿着貂,二姑带珠宝”,表面一团和气的家人们,内心里都在暗暗较劲。换二十年前或者十年前我可能会鄙夷这种心理,但现在明白,这就是中国式亲情,平时互相看不顺眼,有事却不会袖手旁观。

4.虽说村里人现在几乎都在镇上买了房,但过年大多都回村里,一来是陪陪老人,二来是楼房太窄小,一大家子挤不下。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小村倒平添了几分热闹。路遇邻里邻居,我都叔叔婶婶,嫂子大伯的问着过年好,她们也热情的叫着我的小名,假意的邀请去家里坐。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笑拒着,客气着,敷衍着。碰到四叔有点意外,毕竟十年没见了,老了很多,但精神头看着不错,记忆里他身材高大,长相英俊,他的两个儿子都没有继承他的优点,长得瘦小平常。不知是不是人老了都会缩小,和四叔站一起发现他比我也没高多少,一双抱握着我手的大手,干燥温暖,光滑柔软,让人心生亲切,安慰。看来他的老年生活很是舒适呢。

5.回家后跟老妈提起,才知道,四叔四婶先后都曾因胃癌做过手术,因孩子们孝顺,调养得当,这都十几二十年过来了也好好的。顺口又说,他家老小结了三次婚了,不知道这次能过多长时间。我诧异,老小?就是考了农校那个哥哥?老妈说,不是的,你忘了,他们领养的那个姑娘。哦哦哦哦……

6.四婶领养的女孩,取名霞霞,寓意美好,略显普通。在我妈看来长得不好看。我妈一般认为皮肤黑,眼睛小,嘴巴大就是不好看。但也有例外,初五我表弟娶媳妇,请喝喜酒,爹妈,我,老公一起出席了。回家后老公一直吐槽,新娘子长的太难看,皮肤粗糙也就罢了,还五大三粗的,要是我儿子肯定不要。我妈说,也好看着呢,我家这么个猪娃子丫头你还不是也看上了。我晕!原来在我妈眼里我长得其实也不好看,瘦骨嶙峋,满脸就两只眼睛,一张嘴。丑爆。不过爹妈倒是一直为我小时候而骄傲不已,说我三四岁的时候长得特别心疼,那个时候过年走亲戚,礼物是一家十个馒头,我妈回娘家得用毛驴车拉一车馒头。我就坐在车前边,手里拿根树枝吆喝毛驴,一路上引来无数夸奖和稀罕。这一光荣事迹,至今被爹妈津津乐道。看着爹妈得意的神情,我暗暗发笑,世上哪有真嫌弃自己孩儿的父母啊!我妈那自谦的言语透着无比自豪呢!

7.霞霞妹子小学毕业约莫十三四岁模样,在家学习做饭收拾家务四五年,这样就到了出嫁的年龄,那时候哥哥姐姐们生活都还不错,真心希望小妹过得好,找了新疆一个庄户人家,彩礼据说只要了一万多。婚后两年,生下一子,过年回家来就再也没有回去。是夫妻关系不和,还是父母兄弟教唆,无从得知。可怜了那个刚满周岁的孩子。

8.在母亲,哥嫂的张罗下,霞霞很快再嫁,这一次据说要了十万彩礼,是个老婆跟人跑了的二婚男人。三年产下一儿一女后,再次抛下孩子,回家了。去年又嫁给了一个大学生,头婚。彩礼涨到了十八万。这些都是霞霞的大嫂给人唠叨的,言下之意是,霞霞一次次抛家弃子都是因为她二哥和母亲教唆的。二哥农业小中专毕业后,起先在一家农场工作,也算吃公家饭的,还不错。后来效益见天儿的下滑,生活开始拮据,便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养妹身上,一次次的靠彩礼翻身。估计大媳妇会这样人后唠叨,多半是因为没有捞到好处吧。

9.令人纳闷的是,霞霞自己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吧,难道就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为什么要这样任人摆布,其他不说,怎么舍得孩子呢?!直到看了很喜欢的一个作家这样写到“写命人的书中写好了每个人的生老病死,他写命,皆有逻辑。做人,性格即命运,而性格如何形成?都有归因。生辰八字、父母教养、生长环境,一环又一环,全要应了因果缘分。……”

10.霞霞妹子的一生都被牢牢攥在了养父母即兄弟手里,其因不过是因为不是血缘至亲,不会真的心疼。此行为跟那些偷来小孩,打断胳膊腿,勒令其沿街乞讨的丐帮大哥们有什么区别吗?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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