黢黑的夜,我房间的灯依旧亮着。
校园里茁壮的树,透过窗户和对面教学楼里微弱的灯光,还隐约看得出点树影。远处一声声犬吠,楼道里一声声哐当,透过暖气管传来的楼下屋子里咳嗽的声音,像是今晚才有,其实六年有余了。
强迫自己暂停追的剧,然后却翻来覆去不得入眠。打开手机翻翻看女儿的照片,越看越喜欢,又越发怜爱。进QQ空间看看好久前发过的“说说”,一条条又都删掉,太幼稚,又无聊。看看那上万的访客量,多半是曾经熟悉又渐渐陌生的朋友,也夹杂着陌生号。2006年9月份在大学校园外那个小网吧里申请的号,如今已过11年。它从盛入衰的这些年里,我总共码过多少字,发过多少说说,也不记得了,2008年一股脑儿删掉之后就有了如今再次删掉的频繁举动,长大一些便经历一些,经历过后便笑自己当初的言论。总之如今被微信占了上风,而愿意说的话也越发少得可怜。
不会有一天,微信里没有一条朋友圈更新。因为总有人突然不想说,却也总有人滔滔不绝。作为参与者,我已经不再感慨什么人生,隔三岔五只会晒晒孩子;作为看客,我刷朋友们千奇百怪的分享,有原创也有转发,有幸运的也有悲伤的。而我属于哪一种,却始终不想过多言语。在这个寄快递都要被填写身份证信息的时代,“心事”变得那么脆弱和裸露。既然如此,何必还要主动将自己扒光衣服扔在大街上供人观赏指点。
夜,但不静。在这个房间里睡了六年,每天都要被迫接受学生们吵嚷嘈杂的声音,以及厕所阵阵扑鼻的臭味。原谅我实在无法将这种集体生活形容的再好一点,毕竟我不必故意美化这种真实的环境。好在我每晚睡的不早,早晨又不得不早起,已经练就了还算不错的睡眠能力,深夜至清晨究竟会发生什么,也不太清楚。
同样不清楚的,还有这些字。我也不知道,这篇文章有什么必要存在,就像训斥学生们作文没有主题一般。大脑像清醒又不清醒,心里如明镜又像破碎的。我想惜惜现在正依偎在姥姥身边,双手抓着姥姥松弛的胳膊,睡的香甜吧。我想惜惜姥姥现在该在一天的劳碌后已累的在梦里挣扎吧。
直到现在还像做梦般,经常想:怎么就生了个女儿?她怎么眨眼就一岁半。怎么这么可爱的宝宝竟然是我的女儿?怎么我的未来一直有这个小家伙陪伴。怎么稀里糊涂,就多了个她。
不想了,因为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