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星际无间道
“山唬！”“山唬？”兄弟们一阵激动。
有两个兴奋过度，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哎呀！”“哎……”抓住网墙摇晃，结果双手被粘住了。
山唬也好险，被我及时给喝住了。
“退开，离它远一点。”我严肃地警告。目前山唬是唯一没被困住的地球人，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他不能再有闪失。他见那二位的窘迫样子，明白了厉害。
那二位还在徒劳地挣扎，我再次警告他们，“别激动，越犟粘得越牢固。”
“那怎么办？”
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时候到了，它自然就松开了。”
我忽然想起，伊莉莎不是被粘住过吗？
“伊莉莎，谁帮你解开的？”我问。
伊莉莎想了想，说：“没人帮我解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松开了。”
“当你不在意它的时候？”我说。
“可能是吧！”伊莉莎瞧瞧自己的双手，似乎从来就没被困扰过。
“你们听见了吗？”我说。
“嗯！”“那就这样吧。”“这是外星人的稀奇儿？”
山唬绘声绘色地向我们讲述他与宪兵队周旋的过程。惊悚刺激不亚于我的——基督山伯爵。
“与你们分开后，我就去寻找变身屋。”他怕我们听不懂，解释道，“就是我们刚到星舰时，把我们由地球人变成螳螂人的地方。”我们都盯着他。
他深受鼓舞。
“我觉得变身屋是最关键的所在，不管我们在星际多久，早晚要回到地球。但是，不管是他们放我们回去，还是我们自己逃走，只有经过变身屋，我们才能正常地回去。你们说对不对？”
我们都没说话。
“但是，变身屋在哪里呢？”他两手一摊，“毫无头绪。”
“如果元儿在就好了。”我嘟哝道。
山唬耳朵挺尖，他看我一眼，“但是，元儿没在！”
“说的也是，元儿跑哪儿去了？”“他不会被外星人搞死了吧？”“不可能，我认为他又被派往地球去了。”
大家七嘴八舌。
伊莉莎好奇地问：“谁是元儿？”
“我表叔。”我说，“他比我们先被你们改造……”
“他很能干嘛？听你们的口气？”伊莉莎刨根问底儿。
山唬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影子一样的元儿，居然让大家对他失去了兴趣。他心气儿不顺地说：“他能干个屁？就会耍个小聪明。叫他来跟我较量较量，我不揍死他才怪！”
我们都沉默了。
好半天，山唬醋味浓浓地说：“你们还想听我讲不啥？”
“变身屋你找到没有？”我问。这关系到逃走的细节。
“找到了。”
“离这儿多远？”
“坐警车不到半小时，在训练场的北边。”
我躺到地上，让自己舒服一点。“那就行了。讲讲你怎么变成吊斜眼儿吧。我觉得这一段更吸引人。”
山唬呵呵一笑。
“你还别说，其实，我早就混进宪兵队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那脑袋咋会想到，宪兵队会有我们的卧底？”
这倒是挺吸引人。我们都想知道山唬是怎样在宪兵队站住脚的。
“我从变身屋出来，就发现他们在到处抓我们。幸亏你让我们分头行动去了，要不然还不被他们一锅端了。我在路上遇见一个拉菜的车夫，他在上一段坡的时候非常吃力，我就上去帮他推了一把。我跟他唠嗑儿，他说是宪兵队的伙夫。我就想我躲到宪兵队里，比哪儿都安全。我跟他一商量，没想到他立马就答应了。你想呀！我能帮他干活，又不拿他的钱，他何乐而不为呀？就这样，我躲在宪兵队的厨房里，吃喝不愁……我亲眼看见他们几个被抓进来的。直到华华你，你在院子里跟喽公公斗嘴，我都看在眼里。嘿嘿嘿！你说你，被逮住了还乐呵呵地……我还以为你成神经病了呢？”
我白了一眼。“伸手不打笑脸人，你懂个球！”
“嘿嘿！”“哈哈！”“呵呵呵……”号子里一阵傻笑声。
“刚好，这几天吊斜眼儿病怏怏的，我就打算借这个机会进来跟你们会会。”山唬自我欣赏地说。
“那吊斜眼儿呢？你把他整死了？”我说。
山唬嘴一撇，“没……我把他灌醉了。锁在库房里，睡得更死猪似的。他光棍儿一条，死了也没人管。”他顿了顿，补充道，“一下班儿，宪兵队一个人都没有，放心吧。”
青皮看不惯山唬那得瑟劲儿。“你只管瞎掰吧！反正也没人见证？”
山唬也较劲儿。“骗你是这个。”他做个乌龟的手势。
伊莉莎半天没啃声。我以为她睡着了。
“伊莉莎！”我叫。
“嗯！”她猫一样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
“听你们说就行啦！人多嘴杂，好热闹呀！”
山唬说：“我们地球人比你们好玩多了。我们在一起了啥都干，上山逮雀子，下河捉鱼虾，手捏蝈蝈叫，脚踢兔子跑……别提多快活了……”
伊莉莎羡慕得眼泪汪汪的。
我说：“别听他夸夸其谈。人家星球上好玩得多了去了，只是你不知道到罢了。会说话的癞蛤蟆地球上没有吧？会唱歌儿的蜘蛛地球上没有吧？真是……少见多怪。”我对伊莉莎挤挤眼。
为了不让伊莉莎伤心，我赶紧开讲——基督山伯爵。
直到听众们熬不住瞌睡，一个个沉沉睡去。
我叫醒山唬，吩咐他隐藏好自己。一旦时机成熟，我们里应外合，一起逃离星球。山唬揉着惺忪的眼睛，锁门离开了。
我席地而卧。
开饭了。
宪兵队一个豪华餐厅里。一张条桌座无虚席。喽少校在主席位置上，看着厨子上菜。
“葱爆蝈蝈。”山唬头带厨师帽儿，报菜名。服务生把菜一个个端上桌。
“油炸瓢虫。”
“鱼香蜜蜂。”
“干锅虎头蜻蜓。”
“香辣金蝉。”
……
菜上齐了。喽少校双手合十，开始祷告。一圈儿部下学着样儿。
“……主啊！感谢您赐予我们可口的食物，让我们又吃又喝，有玩儿有乐。阿门！”
祷告完毕。喽少校垫好餐巾，拿起刀叉，一叉戳进“香辣金蝉”，挑起来就朝嘴里送去。金蝉突然扑腾起来，歇斯底里地朝我呼喊：“主人！救救我！”
“不要哇！”我大喊一声，跳将起来。号子里漆黑一片，有人哼哼几声，换个姿势又睡着了。
我虚汗淋漓。“坏了！蝉棍儿吉凶未卜？”
第53章 逃跑总动员
我愣了半晌，弄明白是一场噩梦。我记得奶奶说过：梦是反的，梦里饿肚子，就是不愁吃喝。
这样一想，我宽慰了许多。蝉棍儿应该没事儿。于是，我扫一眼狱友，人家都睡得香喷喷的。我圈起身子，继续睡觉。
突然，我惊醒了。不知道是谁叫醒了我。
“咋回事？”我见他们都醒了，一个个像圈养的鹅，伸着脖子惝恍翘望。
青皮压低嗓音说：“你听！”
我这才感觉到外面的异响，喧闹声与以往不同。有机械的运动声和整齐的步伐声，警车飞驰声不时由远而近、由近而远。
“怎么回事？”我暗想。爬起来，跟狱友们一样伸长了脖子。
怎么像电影里全城戒严的气氛？我疑惑。也许，逃走的时候到了。
“大家思想集中一下，”我招呼道，“我们来开个小会儿……”
他们疑惑地望我，没动地方。
“这关系到你们能不能回地球见你们的爹娘。”我故意把事情说的很严重。
关系到自身的利益，他们都尽可能地凑过来，竖起了耳朵。
“伊莉莎……可以不听……”我说。
“我想听。”
我盯住她的眸子几秒钟。
我把在废品库的所见所闻严肃地告诉了他们。他们好半天没说话。
“我的兵器早就被他们没收了，不知道是死是活？”有人说。
“我的也是。”
青皮脸拉多长，黯然伤神，说：“杰克中尉真得被‘五马分尸’了？”他瞪着我，两眼空洞。
我纠正他的用词不当。“是‘大卸八块’。”
“何止八块？我看十八块都有。”不知是谁说的。
见他们都清醒了些，即使是被吓的。
我郑重其事地说：“事情再清楚不过了。在这个星球，我们早晚都要死。即使你表现的再好，也难保不受到伤害。杰克就是个教训，他可是本地人啦？”
我故意停顿一会儿。让他们回味一下。
“逃走呗！我和你们一起……”伊莉莎稚气地说。说罢都羞涩了。
我盘膝而坐。脚脖子还绑在一起，这样坐舒服一些。
“我有个逃走的计划，你们愿不愿意听听？”我缓慢地说。几乎是一字一句。
“愿意。”“你说说看。”“快说说，能逃走还不好？”
我把思维导图构想的逃走计划介绍了一遍。
“你们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我的目光在他们每个人脸上停留了两秒。
“没什么疑问。”“你计划的很周到。”“如果失败……”“反正都是死，不如搏一搏……”
“关键是要团结一心。”青皮说。我看看他，说的好。
“团结一心。步调一致。”我语重心长地说，“听指挥。”
我把双手捂在胸口，“成败在此一举。愿意听指挥的跟我做……”我扫视每一个人。有人迅速，有人动作慢一些。最后，都做到了。连伊莉莎也把手按在心口。
“精诚团结。”我说。
“精诚团结。”众人和。
“一切行动听指挥。”
“一切行动听指挥。”
“胜利属于我们。”
“胜利属于我们。”
门口有动静。我赶紧示意大家安静。
伊莉莎俏皮地笑道：“早餐来了。”
门一开，粗脖子看守推着餐车进来了。
“外边怎么紧紧张张的？”伊莉莎接过份饭，问道。
粗脖子说：“听说，今天是你……一个特殊的日子，街上都戒严了。怕出事。”
“能出什么事？”我故意问，希望多了解一些信息。
“伊莉莎公主的判决可是天大的事儿。弄不好会发生内乱。”粗脖子朝门口瞧瞧，凑到我跟前，小声说，“有的说要判死刑，有的反对……搞不好，真会打起来……”
“你是赞成死刑还是反对？”我压低嗓音，恐怕伊莉莎听见。
“我？当然是反对了。”粗脖子瞄着伊莉莎，笑眯眯地说，“她就像我的孙女，那么可爱……”
“街上有军队吗？好像不是宪兵队？”
“宪兵队哪儿那么牛哇？都是军队，开着战车……我从来没见过这阵势。”
伊莉莎说：“我爸爸的队伍？”
粗脖子说：“你爸爸的队伍肯定要维护你了？但是，达科啦将军的近卫军却是对立派。这回可是有戏看了。还行我只是个宪兵，要不然还真不好选择。”
吊斜眼儿出现在门口，叫喊：“你磨叽啥呢？”接着是一阵咳嗽声。
粗脖子厌恶地一皱眉。他推着餐车朝门口走去，忽然，他回头对伊莉莎说：“小心，别把荷包蛋戳破了。”
我朝门口张望，生怕是山唬版吊斜眼儿。还行，不是。卧底是不能随便张扬的。
伊莉莎把饭吃完，只留下荷包蛋。
“华华！荷包蛋给你吃。”她真心实意地说。
“我不想吃。”我吧唧吧唧嘴巴，“想吃也吃不着。”
伊莉莎把荷包蛋盖上，说：“留着你中餐吃吧！到时候提醒我。”
青皮嬉皮笑脸地说：“到时候，我们都提醒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