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仅半个月已经翻看多次的台历,刘丽的心里满是焦虑。
刘丽的例假多年来一直很准时,但这次不知为啥突然延期了半个月,迟迟不见踪影。刚开始她以为只是换季的原因没有多想,但随着拖延的天数越来越长,内心的不安日渐加剧。难道中奖了吗?绝对不可能!万一呢?太可怕了,想到这一点刘丽的头都蒙了。
刘丽今年42岁,唯一的儿子已上初中了,2016年放开二胎后,身边的不乏抓住岁月尾巴,给自己添个二宝的同龄人,那时,每天面对刚上小学、成日操心着作业与接送的儿子,刘丽只盼孩子能早日长大,自己好自由解放,从没有想过要去跟风生娃,甚至很不能理解身边的二宝妈妈。
多年来“独生子女好”、“一个抵十个”的计划生育宣传思想已经深入刘丽的内心,她坚定地认为生娃不仅是义务更是责任与负担。养好、带好一个娃,空闲时光过好自己、充实自己不是很好吗?何必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呢?老公朱正也正是这样的思想,于是两个人立场坚定地过着一家三口的生活,从没有丝毫动播。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刚刚开放政策时抢生的宝宝们逐渐上小学了,刘丽身边几个好朋友的二宝一个个聪明伶俐、活泼可爱,而自己步入青春期的儿子与自己渐行渐远,平时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你主动说多了他还会嫌烦,每天清早去学校,天黑透才到家,即使到家除了吃饭也是成日锁在自己房间。刘丽与朱正本来就不是浪漫之人,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中年夫妻话题更是很有限,一家三口同一屋檐下经常各忙各的事,偌大的房间显得很空很静,日久天长刘丽隐隐涌起一种失落之感,也就特别怀念儿子小时候抱着自己撒娇,粘乎着自己的场景,如果儿子是个“小棉袄”会不会不是这么淡漠,整个家庭是不是温馨许多呢?
小区楼下每天都有许多正在玩耍的孩子,骑着童车的男孩和穿着裙子扎小辫的女孩,活泼欢快地蹦来跳去,每次看着那一张张水嫩可人的脸蛋,听着她们银铃般的笑声,张丽总是舍不得走,哪怕远远地看着也有一种特别的温暖与羡慕,要是我现在添个“小棉袄”该多好呀!刚刚萌生这个念头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天啦?我这是怎么了?晕了吗?曾经不是说生娃就是自我折磨吗?
从第一次闪出这个念头后,这个念头总不时在刘丽的脑海里闪现,她不敢告诉他人,害怕被笑话。因为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能接受。毕竟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家境,她觉得不但难堪而且可笑,但却又象中了邪,无法摆脱这魔念。
这次例假缺席的几天,刘丽权当自己真的怀上二宝,认真而理性地思考了这个问题:目前的生活和家庭虽然平淡但安宁,儿子初中压力大,父母应该更多关心他,同时自己的工作中要学习与进修的知识很多,如果此刻生二宝,孩子末成年自己已是退休年龄,不仅要面对高龄产妇的身体不适、大宝的不悦、而且还要面对工作、经济、抚养的种种压力,家里条件一般空间有限还得换大房,初生娃爱哭闹双方老人年高,不得不高价请月嫂帮忙,还有以后的各种兴趣培训…….一大笔超乎预期的开销与支出。都说生娃容易养娃难,生娃虽是一件极度辛苦的事,但对刘丽来说这比起财务支出实在微不足道。如果没有足够的财力与精力,在这样的城市生个二宝你能给他带来同龄孩子应有的幸福吗?如果只为自己想生而生是不是太自私呢?想到这些刘丽脸上火辣辣的,觉得自己真是太感性与盲目了。
刘丽再不想焦虑下去了,第二天大清早果断跑到了市医院做孕检,医生看了报告说一切正常,可能由于工作压力大造成的例假延期,开副中药调理一下即可。刘丽悬着半个月的心终于放下了,如释重负的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还是放下执念,过好当下,再不要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