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2-17第二章年幼之时

年幼之时

我是奥格拉拉部落拉科塔族人。我父亲名叫“黑麋鹿”,他的父亲也叫这个名字,他父亲的父亲亦是如此,因此,我是第四位继承此名的人。我父亲与他的几位兄弟都是巫医,他还与伟大的疯马的父亲是同宗堂兄弟。我母亲名叫“白牛见”(White Cow Sees)。我的外祖父名叫“拒绝走”(Refuse-to-Go),外祖母叫“鹰羽多”(Plenty Eagle Feathers),我还能记得他们。我的祖父被帕尼族人(Pawnee) 杀害,当时我尚年幼,并不知晓详情,只知道我的祖母“红鹰妇”(Red Eagle Woman)不久便也去世了。

我在“四乌鸦族人被杀之冬” (Winter When the Four Crows Were Killed,1863年)的“树爆之月” (Moon of the Popping Trees,12月)出生在小粉河(Little Powder River)边。三岁那年,我父亲在“百戮之战” (Battle of the Hundred Slain)中右腿负伤。负伤之后,他一直跛脚行走,直至去世。他去世时大约是“大足”(Big Foot)的部落在伤膝溪(Wounded Knee)被屠杀的那个时期(1890年)。他就葬在这里的小山上。

我还记得“百戮之冬”(Winter of the Hundred Slain)那年的事,如同一个人会依稀记得幼时所做的噩梦一样,只不过,我长大后听说的,和我小时候所理解的,相差甚远。就好像是迷雾之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当时,一切都叫人觉得不安和害怕。

我当时还从未见过“瓦西楚” ,也不知他们长什么样,但当时所有人都在说瓦西楚要来了,说他们要霸占我们的领地,要把我们全都消灭,还说我们要至死奋战。结果,在那次战役中,被消灭的却是瓦西楚,族人们为此津津乐道了很久。但一百名瓦西楚其实并不算多,要知道,还有许多瓦西楚,还有数不尽的瓦西楚。

记得有一次,我曾就此事问过我的外祖父。我说:“探子们从大平原上回来,说他们看到某个地方到处都是野牛,族人便说瓦西楚来了;而那些陌生人来杀我们的时候,他们又说瓦西楚来了。这是什么意思啊?”外祖父回答,“意思是他们人很多。”

稍大一些之后,我才知道那个冬天和次年夏天的那场战役是怎么回事。瓦西楚们在麦迪逊河湾(Madison Fork)发现了许多黄色金属,是他们所崇拜和为之疯狂的东西,他们希望能修一条公路,穿过我们的领地,到达黄色金属所在的地方;但我们的族人不想要什么公路。 公路会吓跑野牛,还会让其他瓦西楚像洪水一般奔涌过来。但那些人说,他们只要占用一点点地方,只要能让货车的轮子通过就行;但我们的族人可不会上当。如今你自己瞧瞧,就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了。

曾经,我们在自己的领地里快乐地生活着,很少挨饿,人类和动物们相亲相爱,彼此生活都很富足。但后来,那些瓦西楚来了,他们侵占了我们周围的领地,也侵占了动物们的领地,把我们的领地变得像孤岛一样,并且这些孤岛还越来越小,而瓦西楚们则像洪水一般不断奔涌而来,他们所到之处无不充满谎言与贪婪。

很久以前,我父亲将他父亲为他讲过的故事讲给我听。他说,在那些瓦西楚到访之前的很久以前,有一位拉科塔圣人名叫“饮水”(Drinks Water) ,他梦见了未来。他梦见动物们都回到了土地里 ,梦见一个陌生种族编织了一张蜘蛛网,将拉科塔族团团围住。他说:“这些若是成真了,你们就要住进一片荒地上的四四方方的灰房子里了,除此之外,你们还会饿死。”据说,他看到这幻象之后,很快便又回到了大地母亲这里,后来,他终于因为忧郁过度而死了。如今你自己瞧瞧,就知道他说的正是我们如今所住的这些灰扑扑的盖了顶的房子,而他梦见的其他事情也都变成了现实。有时,人在梦中比在现实中更有智慧。

所以,当那些士兵赶来,并在粉河(Powder)的皮内湾(Piney Fork)建造小镇时,我的族人便明白了,他们这是要修公路,要霸占我们的领地,也许等他们足够强盛的时候,还会将我们全部杀死。当时,疯马还只有19岁,“红云”(Red Cloud)还担任着我们的伟大首领。 季变之月 (Moon of the Changing Season,10月)时,他将拉科塔族所有部落都召集到粉河来召开大会议,我们决定与那些士兵开战。当时,我们沿着河边的山谷驻扎帐篷,要想骑马从村落这头走到那头,得从太阳升起之时,一直骑到烈日当头照的时候;因为我们的许多朋友——夏一拉族 (Shyela)和蓝云族 (Blue Cloud)的朋友们,都赶过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这一百人被杀死之时,大约是树爆之月的月缺之日(下弦月)。我的朋友“火雷”(Fire Thunder)比我年长,他参与了那场战役,请他来为你讲述当时的故事吧。

火雷说道:

事发时,我才十六岁,我们在粉河边开完大会议后,就转移到了舌河裴诺溪扎营。我们当时人数很多。红云统率所有族人,但我们部落的首领是“大路”(Big Road)。大约日出之时,我们便骑上马,沿着小溪赶往士兵们在皮内湾所建的小镇,准备向那里进攻。

当太阳升到一半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瓦西楚的公路下面一个又陡又窄的山脊那儿,并穿过小溪,停了下来。那里是一个绝好的作战点,我们派了几个人前去引诱士兵们出来,他们离开之后,我们便分成两路人马,分别藏在山脊两边的山壑中,等待着。过了一会儿,我们听到山上传来了枪声,便知道那些士兵们来了。我们捏住马儿们的鼻子,免得它们对士兵们的马儿嘶叫。很快,我们的人便往回赶,其中一些人牵着马儿走,好让那些士兵以为他们已经疲惫不堪。然后,这些人就从公路上冲了下来,冲到我们中间,而那些骑在马背上的士兵也跟了过来,一边还开枪射击。当他们到了小山底下的平地上时,战斗便全面开始了。我有一匹红褐色的马,正当我准备骑上马背时,士兵们却掉转了方向,想要冲回山上。我手上有一把跟别人换来的六发式手枪,还有一把弓和一些箭。当士兵们开始往回逃时,正是朝着我这儿来了,所以我便一手驾着马儿,一手用枪朝他们射击。子弹漫天飞舞,然而弓箭更多——多到像一群蚱蜢在士兵们头顶四处乱跳;而我们的人,因为是朝着彼此射箭,所以也伤到了自己人。士兵们往山上冲的时候,全都跌下了马,而他们的马也都失控了。许多族人开始追赶那些马儿,但我没有,我在追赶瓦西楚。那些士兵逃上山顶后,已经剩下没几个了,并且他们根本无处可藏,只能艰难地搏斗。首领命令我们慢慢靠近他们,我们照着做了。就在我们一步步接近时,有人大喊:“大家冲啊!至死方休!为了我们无助的家人!”我们也大喊起来,“嚯咔嘿!” 然后便向他们冲了过去。我当时年轻气盛,腿脚很快,和一批人最先冲到了士兵们当中。那些士兵养了一条狗,这个时候,那条狗却朝着公路跑去,准备跑回士兵们的小镇,一边跑还一边叫。只有它跑开了。我没有射它,因为它长得太可爱了; 但许多族人却朝它射去,最后,它浑身中箭,死掉了。而士兵们,则无一幸免。上山的路上,到处都是人和马的尸体。

不少印第安人也受了伤,而当时又快要下暴风雪了,本来就寒冷的天变得越来越冷,所以这些伤者的血便全都冻结了。而地面也已经结冰了,所以我们只能将所有的尸体都留在原地,然后扶起受伤的人,一起往回赶。但还没等我们赶回裴诺溪的营地,大部分伤员便死去了。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大大的暴风雪;那些在赶回营地的路上没有死去的伤员,在回家之后也都死了。黑麋鹿的父亲,正是在这场战役中弄伤了腿。

黑麋鹿继续说道:

我清晰地记得,我父亲杀死了许多瓦西楚后,一条腿负伤归来的那一刻,我似乎也能想起关于那场战役的种种了,然而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也许我记忆最深的,是那种恐惧的感觉。那段时间,我不能到离帐篷很远的地方去玩,我的母亲总说,“你要是不听话,就会被那些瓦西楚抓去。”

战斗结束后不久,我们就从裴诺溪撤离了。我记得,当时我父亲躺在一辆小马车上,身上裹着牛皮长袍,像个婴儿一样躺在那里,而我的母亲则负责驾马。雪很深,天很冷,我坐在父母旁边的另一辆小马车里,浑身也包裹着毛皮。我们要离那些士兵远远的,我不知道我们当时去了哪儿,但我记得仍然在西部。

那个冬天闹起了饥荒,大雪太深,很难找到麋鹿,许多族人还患了雪盲。我们走了很久很久,一些部落甚至走丢了。最后,我们终于在某个小溪边上的树林里扎下了营,而狩猎的人们也终于带回了猎物。

就在那个冬天,有一个名叫“爬行”(Creeping)的巫医,到处为大家治疗雪盲。听说,他把雪盖在他们的眼睛上,然后唱了一首他在梦中听到的圣歌,接着在他们的脑后吹了口气,他们便又复明了。据说,他所唱的是蜻蜓之歌,说他正是从蜻蜓那里获得了力量。

当夏天再度来临时,我们便在玫瑰蕾(Rosebud)扎起了营,那时,我也不那么害怕了,因为我们已经远离了瓦西楚,而这里的山谷一片祥和,猎物也很充足。

那时起,五六岁以上的男孩们便玩起了战争游戏。各个部落的小男孩们聚集在一起,用柳枝将泥球投掷出来,相互攻击。而大男孩们则会玩一种叫作“把他们打下马”的游戏,这是一个只有厮杀的战斗游戏,有时甚至会有人受伤。在游戏中,各个部落的孩子们都骑在马上,排成一行,大声叫喊;小马儿一齐奔跑起来,一边跳,一边叫,扬起尘土;骑手们抓住对手,扭打起来,直到其中一方的所有人都掉下马去;只要掉到地上,就算战死了。

我稍大一些后,也经常玩这个游戏。玩的时候,大家通常都打着赤膊——要是天气不太冷,出去打仗的战士们也会这样打赤膊,因为不穿衣服身手更敏捷。有一次,我摔下马之后,刚好掉到了一片仙人掌当中,我母亲费了好大劲才将我背上的刺挑走。那个夏天,我还太小,不适合玩这样的游戏,但我记得,当我看着其他男孩玩的时候,我就想,等我们都长大了,等我们都强壮了,也许我们能杀掉所有的瓦西楚,或者将他们从我们的领地上全部赶走。

到了樱黑之月(Moon When the Cherries Turn Black,8月),所有的人又谈论起了打仗的事,而许多打仗归来的战士们都负了伤。那场战役便是“马车之战” (The Attacking of the Wagons)。马车之战让我再度恐惧起来,因为这一次,我们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获胜,并且我们死亡的人数也很多。火雷也参与了这场战役,让他为你讲述那天的故事吧。

火雷说道:

那场战役十分惨烈。战场在一个平坦的大平原上,四周全是小山,瓦西楚在中央将马车排成一个圈,把骡子圈在圈内过夜。当时并没有很多瓦西楚,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在车厢后面躺着,并且开枪的速度比之前要快许多。我们推测他们应该是使了什么新巫术,才获得了这么强大的力量,开起枪来就像撕毯子一样。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换了一种从后面上膛的新枪,而那个时候是他们第一次使用这种枪。日出之后,我们就冲上去了。我们人数很多,大家原本计划先骑马超过他们,然后再把他们消灭。但我们的小马害怕瓦西楚的枪声,不肯前进。妇女们在小山上看着我们,只要枪声一停下来,她们就开始歌唱、哀悼。我们竭尽全力,但还是没能成功,车厢四周到处都是战士和马的尸体,散落在大平原上。我们将马留在峡谷,改换步行,但却像被大火肆虐的青草一样一片片地倒下。最后,我们只得扶起伤员,赶紧逃跑。我不知道我们到底牺牲了多少人,但肯定是个庞大的数字。真是太惨烈了。

黑麋鹿继续说道:

我不记得那个冬天我们在哪儿扎了营,但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段时间,大家生活祥和,食物充足。

立熊说道:

我比黑麋鹿年长四岁,我们自幼便是好朋友。记得当时我们在粉河边扎营,那里到处是三角叶杨树,马儿们很喜欢啃这种树的皮,所以在那里扎营对它们来说是件美事。也正是在那个冬天,一棵大树倒塌,压在了“高衫”(High Shirt)母亲的帐篷上,他的母亲因此而死。那天晚上,风很大,我被阵阵嘈杂声吵醒,后来,我便听说有一位老妇人死了,而她正是高衫的母亲。

黑麋鹿继续说道:

那时我才四岁,我应该是在第二年夏天才第一次听到了那些声音。那是一个快乐的夏天,没有恐惧,因为在脱毛之月(Moon When the Ponies Shed,5月),瓦西楚那边传来消息,说今后便会和平了,并且他们不会再使用那条公路了,所有的士兵也都会撤离。后来,那些士兵确实都撤离了,他们建造的小镇也被夷为平地。到了叶落之月 (Moon of Falling Leaves,11月),他们又与红云签订了协议,称只要青草仍然生长、河水仍然奔流,我们的领地就永远不会被侵占。可如今你看,将这些事情统统忘掉的可不是青草与河水。

也许我第一次听到那些声音的时候,并不是在那个夏天,但我觉得应该是,因为我记得这些事都发生在我练习把弓射箭和骑马之前,是我独自一人出去玩耍的时候听到的。记得当时好像有人在呼唤我,我以为是我的母亲,然而除了我,附近并没有其他人。而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我不由得害怕起来,赶紧跑回了家。

在我五岁那年,外祖父给我做了一把弓和一些箭。那时候青草还是嫩绿的,而我已经会骑马了。一次,从日落之地那边传来一阵电闪雷鸣,天空下起了暴风雨,我骑着马儿躲进河边的树林里,却看到一只王霸鹟坐在树枝上。那不是在做梦,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当我准备用外祖父做的弓箭射向王霸鹟时,它竟然开口说话了:“所有的云都面朝一方。” 也许它的意思是所有的云都在看着我。它继续说道:“听哪!有个声音在呼唤你!”我抬头往云中看了看,从那儿走过来两个人,像离弦的箭一样,头朝前,冲了下来;他们下来之后,便唱起了圣歌,而这时雷声则同鼓声一般。我来为你唱唱那首圣歌吧,歌曲和鼓声是这样的:

注意,一个神圣的声音在呼唤你:

这神圣的声音呼唤着,响彻天空。

我坐在马上注视着他们,他们是从巨人之地(北方)过来的。但当他们与我非常近的时候,却又朝着日落之地盘旋起来,然后突然变成了两只鹅。

随后,他们便消失了,狂风呼啸而来,大雨下了起来。

我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这个幻象。我喜欢回想这些事,却又害怕告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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