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叶
漫漫长路,花开花落碾作尘;悠悠岁月,亦真亦幻梦常伴。 ——题记
还记得你拥有的第一双白球鞋吗?那是童年里“六一”的高配。
为了能参加乡镇运动会,担任大队长、有点小胖的我主动报名,体操表演那是必须要参加的,还有穿针、拾物两项,因为不光要比跑得快,还有穿与拾的技巧,我顺利通过初赛,要去参加正式比赛了。白球鞋是必须的了,妈妈早早从镇里买回来,一直穿妈妈做的鞋,第一次有双“高档货”,我爱不释手呀!
可是,天公不作美,第一次穿着它练习比赛项目,就在撞线时摔了个平滑跤。我是完全没事,可一双白鞋的脚尖部分,磨了圆圆的两个洞,大拇指一翘,圆洞就张开了嘴。心跳的厉害,回家要挨妈妈的骂了吧!我才不敢,今晚就去奶奶家,对,就这么着。
奶奶捧起鞋,在灯下慢慢缝起来,一针一针密密地缝。不知过了多久,奶奶摇醒睡着的我,鞋面上两朵洁白的牡丹就盛开在眼前,我喜不自禁蹦得老高。之后,穿着它表演、比赛,我昂首挺胸、全力以赴,竟获得了名次,还奖励了毛巾、茶缸。那双补丁鞋的样子至今仍记得,结结实实,温暖如奶奶的笑颜。
现在,儿子的校服裤子划破一个小口,我会用裤贴熨上去,周围轻轻缝合。因为穿不了多久,就得换了,儿子长得快,裤子也就短了,那就让每条裤子的陪伴都淋漓尽致吧!校园里也会看到这样那样的小裤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庄子说:“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我想,家长们跟我一样,培养孩子对物质的一种态度,杜绝虚荣,不动声色中进行朴素教育。
还记得你骑过的第一辆自行车吗?那是少年时求学的标配。
镇中学离家七八里地,家里唯一的飞鸽自行车是哥哥骑过的,太大了,我实在是驾驭不了。爸爸从城里拉回三姨的一辆旧的二六自行车,墨绿色的,永久牌,五成新。我高兴的手舞足蹈,驮着爸爸改造过的、适合我身高的木头凳开开心心去上学。
寄宿在学校,毕业生住过的大通铺好脏,我和几个舍友钻进钻出,打扫整理,宿舍终于现出庐山真面目。再看看我们,灰头土脸好似粉刷匠,连睫毛都蒙尘了。
到了周末,一辆自行车就成了大家的欢乐天使。邻村的小伙伴们骑着标配一同回家,道渴,拔田里几个白白胖胖的蔓菁去泥后分着吃,甜甜脆脆。耍帅,男孩子放开双把挥手前进,张张扬扬。唠嗑,女孩子们聊同学老师、明星大腕儿,清清朗朗。
如果正赶上去校田劳动,那更是有趣。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有的同学铁锹斜插在自行车一方,有的同学箩筐横亘在自行车两侧,有的同学坐在别人的自行车后座。去的时候一路黄土飞扬,那是壮观的飙车赛,吆喝声、加油声、唏嘘声声声入耳,欢笑声、喝彩声、超越声齐聚一堂。每每这时,只要班主任不制止,我们便尽情地撒野。
回的时候完全变了样,你想啊,种树挖坑填土好累,平整田地也不轻松,掰玉米起甜菜强度也很大。印象中,干了半天活,似乎没的吃没的喝,偶尔的一人一个糖饼子,远远不够。你看吧,没了来时的激情高昂,连自行车都蔫蔫的。工具歪在自行车一侧像霜打了一样;驮着同学的太吃力了,经过颠簸的路段突然挤在一起,把后座的同学架空后摔了出去。笑的我们呀,直不起腰,竟又有了精气神,一路欢歌。
与同学在一起,就会拥有简单的快乐,做老师的我深信这一点。
于是,社会实践中,几条红领巾就搭建起了一座城堡。乌兰布和沙漠广阔无垠,我和孩子们光着脚丫,俩人一组,红领巾绑住靠近的两条腿,沙丘顶上有预先放置好的帽子。我一声令下,几组同学快速向上跑,软软的沙子哪里能跑快。跌跌撞撞,拉拉扯扯。首先到达的同学挥舞帽子的时候,蓝天映衬着祥云,胜利伴随着欢呼。
还记得你收到的第一块教师节手表吗?那是工作生涯里的定制。
九月的教师节,总会收到孩子们的祝福。那自制的卡片写满感谢,甜甜的蛋糕余味悠长,集体的鞠躬温暖我心。
刚毕业的几个娃回来看我了,一见就是大大的拥抱,忍不住落下泪来,哭成一片。你们几个坏孩子呀,明知道高老师泪点低,还故意创造机会。普宇终于住了声,从怀里拿出两个小盒子,神秘地交给我。“耳环送给漂亮大方的高总,手表送给一向严谨教学的高老师。”接着,小家伙亲自给我带上,拉我到镜子前照一照,好美!
回想中考前的点滴,每天的朝夕相处,真诚相待。为了让他们体育过关,我是最棒的陪练;为了防止课堂睡觉,坐在教室办公的我是最好的警钟;为了能提高普宇数学成绩,我是最佳参谋长。叶圣陶说:“教育是农业。”就是顺应时节和天性的自然而然的生长,就是春华秋实。教育本身就是朴素简单的,做好每件小事,关注每个孩子的成长就是师者的责任。而重视就是一种爱,只有老师对学生付出真挚的、深沉的爱,才能得到同样的回报。
一件件小事构成我朴素、简单、快乐的学习、教书生涯。幼时的经历让我懂得要常怀感恩之心;少年的故事让我明白要与大伙同甘共苦;工作的体验让我知道要不忘初心。
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
——后记
写于2020年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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