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9.10
丁酉年七月二十日夜,焦劳之暇,独行踽踽。已而枕藉池边,秋气慄冽,四无人声,四壁虫声。忽念及往昔,与师月下促膝,不知深夜。今已寿臻古稀矣。
转瞬六载,叹于时变。余尝执卷穷僻,未料登科京城;及至专专求学,何以从军金陵?洎业结,复归蒙学?且即委以重任。垚年少,未能通习吏事,加之性静,常独处。向之来,非有取于某位,偶然得之,非其所乐,甚有不适。然重任使之,当以经纶。亦常自省:企者不立,跨者不行。人贵自知,知之不知,尚矣;不知却知,病也。
今初涉世事,往来熙熙,常倦于事、动于中,傫傫焉,兢兢焉。何以人皆昭昭然,我独闷闷欤?唯之与阿,相去几何?正直以自清乎?突梯而滑稽乎?抑本无相悖?余暂不知。唯知轻诺寡信,多言数穷,不如守中,以静为下。唯知罪莫及可欲,祸莫及不满,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唯知生而不有,为而不恃,是以不去;开其欲,益其事,则终身不救。
且融于稚园,赤子之心,其有不油然而兴耶?蒙学之地为净土,当浑其心,注其耳目,皆孩之。今逢师节,人皆称余为师,实则愧矣。蒙学之师,当以赤子心为心,专气致柔,涤心濯垢,慎终如始。及至所辖,身正无欲,则下自朴。无狭其所居,无损其所生。“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繟然而善谋。”
吾之所求,“处地位而善利万物,性灵动而韧劲十足。”谨遵师诲耳。
亦如吾名,朝而不息,光而不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