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
自四月术后暴瘦,倪姐去世,就一直懒于动笔,业余时间几乎都用于发呆和冥想。这个暑假,也是唯一没给自己制定任何要求的假期,随性地读书,任性地出游,感性地陪伴……仿佛世界只剩下我们仨。
菡萏花芬芳,且做知音赏
女儿的名字是我和婆婆取的,谈不上深入思考,更没有问询高人,只是她爹的一个同事喜欢研究些生辰八字,说孩子五行缺水。大概因为自己偏爱冬日的梅,夏季的荷,女儿出生在初夏,于是就取名雨菡,期冀她亭亭净植,不畏风雨,香远益清。
然而不仅长相随爹,性子亦然,大大咧咧,俨然假小子一枚。所幸蓄了长发,强制其坚持弹了古筝,才添得几分女儿情态。还好从小与其共读,习得一丝浅浅书卷气。自初中以来,青春期遇上更年期,大小矛盾,冲突不断,横眉冷对间或有之。每硝烟散尽,自省之后,女儿总能尽快释然,不与爹娘一般见识,继续乐呵地前行。倒是我,时常后悔,渐渐磨损了棱角,开始欣赏这朵初绽的菡萏。
鼓励她坚持背诗,教会她下厨做饭,赞赏她与友出游。也开始用心聆听她分享的各类八卦,偷窥其青春的足迹。和她一起看社会,谈生活,评人生。
每年一次的出行,她的独立与豁达,关怀与照顾,也治愈了我对她们爷俩相对游戏对我置若罔闻的忧伤。
每一个孩子的成长,都离不开欣赏,惟愿,共芬芳。
洗手做汤羹,挽袖剪花枝
七夕,小雨,微微凉。
晚上到处拥堵,不差钱的时代,逢节必堵。女儿和扬阳去步行街了,莫名就想吃点什么。老郭见状,立刻询问:“老婆,想吃啥?说,为夫给你做!”
我翻翻冰箱:“麻辣土豆粉。”
“那咱们出去溜达一圈,给土豆粉配些有颜色的蔬菜吧。”
归来,我捧着文字发呆,他进入厨房忙碌。不多时,七彩麻辣粉流香四溢。依旧无怨,照例无悔。
昨天结婚纪念日,大雨。下班回家,老公架好相机,邀我摆拍。女儿还没有回来,老公连着打了两个电话催促,继续督促拍照,以提升水准,进屋换衣服的当儿,女儿和她姨妈一起回来了:老妈,有惊喜!原来受她爹支使选蛋糕去啦!还真是惊喜。变魔术般,红酒,玫瑰,鲜花水果蛋糕,气氛分分钟被浪漫充斥了。
穿上同款的大白睡衣,品着这个熟悉的男人斟的红酒,嗅着他修剪的那支玫瑰,时光,一晃就是十六年。
“老婆,明早吃什么?烙油饼?”
我笑了,所谓夫妻,不过就是懂你,挽袖给你剪花枝;疼你,洗手为你做汤羹。心甘情愿。
彩笺付尺素,兰心不知苦
家里,我是晴雨表。
倘使她们爷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我不发威,自是其乐融融。反之,灰头土脸,怅恨不已。然而放任自流,让我这老师情何以堪!
女儿说,她爹偏心,对我比她好。譬如,煮方便面,给她煮的只加鸡蛋,而我的,定然要加西红柿和青菜;七夕,红包给我发99两个,给名为小情人的她只发52……总之,种种迹象都证明——偏心。
懒得分辩,继续以用心设法支使大小郭为乐。工作本身就够忙碌的了,回家,就偷个闲,自封个娘娘啥的,心安理得地被照顾好了。
许是学文的缘故,心虚来潮,常付诸笔端,将心事交给纸笺。情绪不佳时,鄙薄老郭言语直白,嫌弃他缺少花前月下,腹诽他花钱小气。思忖倘使嫁给别人,会是何种模样。午夜,枕着鼾声辗转,他爬起来说去睡沙发,这样我能睡踏实点,心里顿时柔软。晨起,厨房的烟火平复了心里的影影绰绰。
浓浓淡淡,十六年相宜静好。
无需轻言遗憾,不叹往事如烟,陈词旧歌,相伴似水流年。
田玲写于2017年8月30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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