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与痛

在石家庄会同学的时候,同学萍请我们吃饭,那天刚好冬至,她请了一帮要好的朋友一起来聚。

席上有一位叫"巴哥"的朋友,我们认识了,他们夫妻俩都在。巴哥是个爱生活的人。在巴哥家里都是他做饭,他妻子不会做饭,他妻子说:巴哥做饭烧菜好吃。巴哥自称是个地道老北京人,从小在胡同大院里长大。

他的兴趣很广泛,像老北京人一样,喜欢玩石赏玉,也喜欢养鸟,种花草,还喜欢泡茶喝。他家里好玩的东西真多,他有一只上万元精致的鸟笼子,随意地放在客厅一角,茶几上摆一整套泡茶用的瓷器具。

他家里养了不少鸟,客厅里养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我们进入他家时,走近鸟笼,鹦鹉有些认生,逗它讲话总不开口,过了一会儿,当我们离开时,去喝茶,这时鹦鹉会不停地开口说话了,"你好!欢迎……"

巴哥泡了茉莉花茶水给我们喝,茶水清香扑鼻,北方石家庄人、老北京人等都爱泡茉莉花茶喝,而茉莉花就产自江苏,它只有在夏天盛开,在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洁白的花会开得更艳。

巴哥给我们解释了"大碗茶"的来历,说旧时老北京普通的干苦力的低层市民喝不起茉莉花茶,就买些剩下的碎茶、茶沫子泡茶喝,用大碗泡着喝。

巴哥拿出他收藏的蜜蜡给我们看,桔红色略深,一看就是老货色。他还有鼻烟壶,里面装着混合的中草药粉,他教我们,把鼻烟壶里的粉挤点放拇指手背上,鼻子呼出一口气,然后对着手背上药粉深吸一口,把中草药粉吸入鼻腔里了,提神醒脑。有鼻炎的,还有治疗作用。我只是轻轻闻了闻。

晚上吃饭时,饺子上桌,巴哥提前撤回家去了,他拎着饺子回去给儿媳妇送吃的晚饭,他的儿子儿媳才结婚不久,他家里门窗上到处贴着大红喜字,亲家和他家都是只有一个独生子女,俩人是青梅竹马的同学,婚后跟巴哥他们住在一起,一幢有院子的独楼。

巴哥的儿媳妇长得很漂亮,是一位教古筝的老师,越到周末越忙,要到外面培训地教学古筝,他儿子工作也忙,自己开的公司,所以巴哥每次要做饭给儿媳妇吃,他说:把儿媳妇当自己女儿对待,我们都夸赞他做得好。

现在很多家庭都是独生子女,子女的婚姻就是两方家庭的组合,双方都要互敬互爱,像一家人一样和睦相处,消除旧有的陈规陋习,家就是要有些温情的关爱和人情味,日子过得才有滋有味。所以,相处也是门学问。

想起小M和小Q,他俩是在国外留学时相识的,彼此谈得来,就在一起了,可以说自由恋爱,曾经有过很多甜蜜的相处时光,学成后回国,就顺理成章地在双方父母的同意和资助下结婚了。

小M的父母是机关的一位领导,她母亲是中学老师,家境很殷实,而小Q的家境也很好,他父亲是做生意的,家里开着厂,生意很红火,很有钱,男方父母给小夫妻俩买了别墅,女方父母给的陪嫁也不菲,他们举办了风光隆重的婚礼。

婚后一年,女方怀上了孩子,双方父母都很高兴,女方回娘家,女方父亲说:孩子将来生下来要随我们家的姓。男方父亲跟儿子说:孩子将来生下来一定要随我们家的姓。女方的父亲听说后,跟女儿讲:这第一个孩子要跟随我们家的姓,不管男女,将来有第二个孩子再随他们家的姓。

男方的父亲听说后,坚决地回道:不管是第一个孩子,还是第二个孩子、第三个孩子,只要是我的孙子、孙女,统统都要跟随我的姓。

这下家里乱套了,吵得不可开交,两方家庭坐在一起商量都没有用,男方父亲不给一点商量余地,双方僵持着,后来就升级到小夫妻俩见面为此吵架,女方后来一气住回娘家。

两家为此吵得很凶,谁也不让步,见到这情势,女方父母说:既然这样,孩子就打掉吧,不能生下来。女方小M就听从父母的话,瞒着男方小Q,把肚中已有六个月的胎儿打掉了。

男方小Q和父亲一听说孩子已打掉了,心拔凉了,事已致此,那只有离婚的份了。后来,小Q坚决地跟小M离了婚,闹到这份上,俩人筋疲力尽,已没有一点感情,留下的也只有互相愤恨。

而双方的父亲也不后悔,都固执地认为:这不是自己的错。最可怜的是那个还未出生就被打掉的胎儿,他不该来到这样冷酷的家庭。

世间有什么事不好商量的,旧俗的观念要打破,有时真不是跟时代、学历、眼界有关,而是跟善良的人性有关。这故事听起来令人不可思议,却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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