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门开了,推门的是李先生。
你来啦,我笑着说。
他也笑了一下,顺便推了下眼镜。真可恶,他笑起来还是我喜欢的样子,阳光在他睫毛上跳动,晃的我不敢认真看。
这是送你的礼物,他说。
我知道他要走了,便低下头说,要么你留下,要么把礼物留下。
他愣了一会儿,沉默的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心如刀绞,在某个扑朔迷离的瞬间,意识到这是梦境,然而心痛的感觉依然如此熟悉。
嗯,我又梦到了他。
分别之前的很多个夜晚,我们在非洲的楼顶,头顶是温柔的月亮,远处的树下是乘凉喝茶的热闹非洲朋友。
不要忘了我啊,我总是这么说。
好啊,他总是这么答。
忘了我吧,有时候我会这么讲。
好啊,他依旧如此淡淡的回答。
02
两年前的一次事故后,我怀着麻木的心情处理了有关事宜,在老家陪伴了父母一个多月,之后便带了几件衣服义无反顾的去非洲工作,试图在新环境开始新生活。
初来乍到,有一次得了当地的一种叫马来热的流行病,在医院里碰巧认识了他。
那时候我还没有完全从失恋的悲痛中走出来。
由于在一个病房,李先生又对我照顾有佳,一来二去知道了我的事,对我更是怜悯疼惜。
有时候他会带我去尼罗河畔钓鱼,我常常耐不住性子捣乱,他便无奈地说,我们去鱼馆吧。于是两人便收拾东西去鱼馆吃新鲜的烤鱼。
有时候他会没有目的的开车带着我,直到城市边缘的荒漠地带,这里是热带沙漠气候,异国他乡格外贫瘠。
更多的时候他陪我散步,我们一起看夕阳西下。非洲的落日是真美啊,气象万千,红霞满天,每每我们对视,空气中弥漫着欢愉的气氛。
就这样,我们一起度过了一年多的光阴,回想起来,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放松的岁月了吧。
直到有一天他带我去逛当地比较大的商场, 在路过首饰橱窗前, 差点说,买个戒指给我吧。
看了看他指上的银圈,忍住了。
我没有言语。
03
年初的时候疫情肆虐,本来合同到期的我,迟迟等不到航班。
我也没有再联系过李先生,他的电话,拒接过几次便没有回音。
走之前我叫他出来喝一杯,酒是很苦的,喝的下去,自然是有比酒更苦的东西。
酒过三巡,麻醉到一半,他忽然哽咽抽泣起来,像个孩子。
忘了我吧,他说。
好呀,我叹了口气答到,心里堵得无法呼吸。
离别的时候他送我去机场,进航站楼的那一刻,我删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如今分别已一个月,我千方百计的想要忘记他,日日与朋友有约,行程满满,没想到千防万防,防不住他闯进我的梦。
非洲不过是一个贫瘠的地方,我爱恋的,也不过是一个无情的少年。
抬起头吧,姑娘,重整思绪,莫愁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