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个强烈的向往,到青海去一趟。这不只是因为小学地理上就学到的柴达木、青海湖的神秘,也不是因为近年来西北开发的热闹。另有一个埋藏于心底的秘密,那就是因为一首歌《在那遥远的地方》还有他的作者,像一个幽灵似的王洛宾。
山下是一马平川,绿草如茵,起起伏伏的,一直漫到天边。远处有一汪明亮的水,那就是青海湖,是配来映照这蓝天白云的镜子。
这里的草不像新疆的草场那样高大茂密,也不像内蒙古的草场那样,在风沙中透出顽强,他细密而柔软,卷伏在地上,如毯如毡,将大地包裹的密密实实,不见黄沙不见土,除了水就是浓浓的绿。而这绿底子上又不时钻出一束束金色的柴胡和白绒绒的香茅草,远望金银相错,如繁星在空。这真是金银一般的草场。
王洛宾生活在大都市北平,走过全国许多地方,天下何处无美人,何独与此生灵感?是这绿油油的草、草地上的金花银花,草香花香,还有这湖水,这牧歌、这山风、这牛羊,万种风情万般情,全在美人一鞭中。
王洛宾好像生来就赋有一种使命,总是去追寻美丽—美丽的旋律、美丽的女人,还有美丽的情感。
王洛宾的生命是以歌为主线的,信仰、工作,甚至生活中的衣食住行都成了歌的附属,就像一棵树杆上的柔枝绿叶。
闯入王洛宾一生的有四个女人。第一位是他最初的恋人罗珊,两人都是洋学生,他还为罗珊写了一首歌《我的太阳》。第二位便是那个轻轻抽了他一鞭的卓玛。第三位是他的正式妻子。第四位是他晚年出名后,前来寻找他的台湾女作家三毛。四个人中,只有黄静与他实实在在的结合,但他却偏偏为那三个遥远的人各写了一首动情的歌。
你看遥远的东西是美丽的,因为长距离为人们留下了想象的空间,如悠悠的远山、如沉沉的夜空;朦胧的东西是美丽的,因为它舍去了事物粗糙的外形,而抽出一个美的轮廓,如月光下的凤尾竹,如灯影中的美人;短暂的东西是美丽的,因为他只截取最美的一瞬,如盛开的鲜花、如偶然的邂逅;逝去的东西也是美丽的,因为它留给我们永不能再的惆怅,也就有了永远的回味,如童年的欢乐、如初恋的心跳、如破灭的理想。王洛宾真不愧为音乐大师,对于天地间和人心深处的美丽,“提笔撮其神,一曲皆留住”。他偶至一个遥远的地方,轻轻哼出一首歌,一下子就幻化成一个叫我们永远无法逃脱的光环,美似穹庐,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