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尚未走出楼宇门,就有一股凉风迎面来而,阵阵浸入衣袖。我心想秋凉时节真的来了。来到公园停车场,往日找个停车位都不易,都是前来晨练的人们,今天空空荡荡可缺了不少。我想可能与初凉人们不习惯有关,被暮秋的寒凉给堵在家里吧。
此时,东方天际一片火烧红,半边天被尚未升起的旭日映照得红彤彤的。远处的海湾里,水面浮动着金色的光芒;黝暗的水面上零星停泊着几艘待征的渔船,只见其朦胧的轮廓和高高的桅杆影影约约。
再瞧近前的路上,高大法桐树凋零的败叶落满了水泥路面上。脚踏上去,发出了“咔嚓,咔嚓”清脆的声响。树杆高大,光线暗淡,但仍隐约可近风中飘摇的枯叶挣扎的身影。有些花树已经早早褪去了一身绿叶,可怜地在秋风中赤身裸枝“嗖,嗖”哀鸣。
可能我脚下的声响过于清晰分明,惊得桐树老枝上一只大鸟,直冲天穹;搅扰不明就里附近密丛中的小鸟一阵“唧,唧”骚动。我想可能鸟类也怕凉怕冻,天气寒冷它们也会贪窝晚起。不然的话,这时候它们早应清脆婉转鸣枝头了。
天色渐渐明朗,四周尽收眼底。树上的枝枝叶叶,一翻一动,都清晰可见。我想当下公园内最美的风景,唯银杏树莫属了。一头金冠,在阳光下闪烁金色光芒随风颤动。从远处看,好像绣娘亲手剪裁的金箔缀挂上了树梢。人们不得不感叹造物主那巧夺天工的妙手,把昔日的翠绿霜染成如今的景致。
当前树冠仍茂密的樱桃树也不甘落后,一身斑驳陆离的树叶,五颜六色。有的树叶被霜染成红色,有的被秋风吹扫成黄色,还有的依旧苍翠如初,更显神奇的是一片叶子一半彤一半黄。满树的万紫千红,其美不逊色于春花满枝头,只是缺少了芳香四溢而已。
凭往年的经验,此时应当是鹊鸦争枝头的时候。可令人奇怪,今天它们都到哪里去?如此这般时候,既未见喜鹊高枝频揖首的身影,也没有听到小鸟“唧,唧”鸣河柳的声音。
可见,万物百禽众鸟皆懂冷暖,天地神明更晓春夏秋冬。这时,有几只海鸥,赤足深扎浅水滩头。一会儿左顾右盼,一会儿抬起其头,一会儿紧盯海面,一脸茫然的样子。突然猛扎水中,待再次抬起头,喙上多了一条挣扎的小鱼不断地颤抖。往日从未细观海鸥那一身洁白的羽毛,不会是水冷鱼游深水,无处觅食一朝愁白了头吧。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秋暮冬来春天还会远吗?大千世界,今天的沉寂,都是在孕育下一次的繁荣。往日凋零的花朵,不仅将花香带入土壤中,更是将花下土质变得更加肥沃。莫笑秋冬,那些光秃秃的树冠与枝头,它们正养精蓄锐、积蓄力量,等待来春重新焕发勃勃生机,重整旗鼓再度新的一年的春秋。
树可活几千年或更久,可能与它潇洒的个性、坚毅的禀赋有很大的关系吧。但愿人类有一天也能进化如树木一般,风雨兼程几百年甚至千年不衰不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