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中关于袌姒的记载非常不靠普,这个女人的来历比较成问题。《列女传》(刘向著)中袌姒的记载完全取自《史记》,存在同样的问题。古人处于时代局限,认知有限,最喜欢的就是附会。柏杨先生考证诸多史料,著有《中国人史纲》一书,虽然书中所载仍然有值得商榷的地方,但批判的态度是我所喜欢的。
姬宫涅(周幽王)登上周王朝王位后,国内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一是岐山崩裂,其二是三川(泾水、渭水、洛水)干涸。
岐山是周王朝的龙兴之地,山崩了,这预示着大不详;三川之水干涸是大旱灾的前奏。值此时机,姬宫涅不但不寻求解决之道,还在全国寻求美女艳妇,以饱私欲。赵国的国君姬带向姬宫涅进言陈说利害,期望他在全国寻觅贤才辅政,否则国家将要发生大动乱。姬宫涅听了大为光火,将姬带赶回了他的封国。袌国国君袌珦也就此向姬宫涅进谏,说:“大王不理上天警告,又舍弃忠良之臣,这样下去,国家怎么能太平呢”。姬宫涅恼怒异常,将袌珦直接关进了监狱。
袌珦的儿子袌洪德为了救父亲出狱,在袌国搜寻了一批以袌姒(姓姒的袌国女子)为首的美女,并训练她们各种侍奉人主的本事。时机成熟后,袌洪德将这些美女送给了姬宫涅。袌洪德的计谋凑效了,袌珦得以被释归国。(是不是有点眼熟,散宜生不就是这么救周文王的嘛)
很快,袌姒就获得了姬宫涅的宠爱,对她言听计从。袌姒为姬宫涅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姬伯服。姬宫涅从此更加宠爱袌姒,动起了立袌姒为后的想法。姬宫涅的原配申后是申国国君的女儿,育有一子,名为姬宜臼。姬宫涅废黜了申后,并把太子姬宜臼发配到申国(为什么要发配到他姥爷家呢?)。
袌姒不爱笑,即便当上了王后,儿子被立为太子,也从来没有笑过。姬宫涅千方百计想要讨袌姒一笑都不能够,这令他又是苦恼又是焦急。善于奉迎上意的人哪里都有,一个臣子向姬宫涅献计说:“如果燃起烽火,保管王后会笑!”。燃起烽火不是儿戏,姬宫涅再昏聩也是明白的。但为了讨袌姒一笑,他认为偶尔玩上一次也无所谓。他带上袌姒,在骊山举行盛大的宴会,一直到深夜。这时,姬宫涅下令燃起烽火。京畿周围的诸侯看到烽火大惊失色,纷纷召集军队赶到镐京勤王。镐京方圆一百多公里,等到诸侯们赶到,个个累地大汗淋漓;士卒们都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开战。姬宫涅感到大为满意,派人通知诸侯们说,谢谢大家,其实没什么外寇,我只是点个烽火解解闷罢了,诸位请回吧。诸侯们面面相觑,羞恼而去。姬宫涅做的这一切,袌姒都一一看在眼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不由得会心一笑。登时把个姬宫涅看傻了,美滋滋地说:“王后一笑,百媚俱生”。
姬宫涅向申国国君(申侯)下令,让他处死姬宜臼。申侯拒绝执行,还给姬宫涅上呈了一份奏章,措词极其严厉。姬宫涅怒不可遏,立即下诏,撤销申国国君的爵位,并集结军队,准备出兵讨伐。申侯情知难以抵抗,就跟镐京西部的犬戎密谋,打算将镐京攻破。犬戎部落对镐京的财富和美女早已垂涎三尺,乘着周王朝内讧(姬宫涅发军队讨伐申国),对镐京发起了进攻。姬宫涅马上令人燃起烽火,向诸侯们求援;而诸侯们因为被耍过,所以都不愿发兵,怕给人当猴看。镐京沦陷后,姬宫涅也被杀了。犬戎兵担心周王朝的诸侯国联兵讨伐,便席卷了镐京的大量财富,并带走了袌姒。袌姒的下落从此不明。
之后的史家们对于袌姒几乎一面性的批判,其实袌姒何等无辜。我们可以试着去还原一下这个女子。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只因为生的漂亮,便被袌洪德强行带走,训练伺候人的本事。一个平凡的女子,离开父母,被人当作东西一般对待,这是何其的不幸。袌洪德为了救父亲而牺牲别人的幸福,散宜生为了救文王而牺牲无辜的女子,这难道可以被称为高尚的道德吗?袌姒进宫后,郁郁寡欢,即使姬宫涅宠她爱她,身为玩物的她又如何高兴的起来。姬宫涅千方百计地讨她欢心,终于使她接受了命运,使她那受伤的心渐渐愈合,她那一笑由内而外,正是如此,才能百媚俱生。推翻我的这番猜想,从史籍的可靠内容分析,袌姒也从来没有什么过错,她既没有心如毒蝎,陷害忠良;也没有花言巧语,蛊惑君王。后世的学者竟想出了给袌姒安一个神话一般的来历,她的出现就是为了断绝周王室的根基。姬宫涅死后,因为镐京被破坏殆尽,姬伯臼被迫迁都洛阳,周王室从此式微,史称东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