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晚饭前开始一口气读完《青铜葵花》已是午夜一点多,才发觉眼睛僵硬,合书而眠,却无睡意,心绪仍沉浸在书中……为葵花与青铜的苦难垂泪,为他们兄妹俩患难与共的深情动容,为葵花那么有才情却不幸早去的父亲叹惜,更为青铜一家人的善良坚韧而起敬。
曹文轩的作品,那悲悯的情怀,那纯美的文字,那动人的情感,总是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能紧紧地、牢牢地吸引着你,让你沉迷其中,如饥似渴地、贪婪地汲取着它的营养,心随它的波折而起伏,无法自拔。太喜欢他的作品了!喜欢到每一个用字,每一句描写,每一幅画面,每一处人与景的交融。那份细腻与自然,灵动与贴切,真是其他作品所不能及的。每读他的一部作品,都会有如此感受,都会爱不释手,毫不犹豫地买回家来。《青铜葵花》更是如此。
就像书的扉页处评价的那般:作品写苦难——大苦难,将苦难写到深刻之处;作品写美——大美,将美写到极致;作品写爱——至爱,将爱写得充满生机与情意。
他写葵花的孤独:“葵花很孤独,是那种一只鸟拥有万里天空,而却看不见另外任何一只鸟的孤独。”他写青铜的孤独:“青铜很孤独,一只鸟独自拥有天空的孤独,一条鱼独自拥有大河的孤独,一匹马独自拥有草原的孤独。”
两颗孤独的心触碰到了一起,便拥有了永不分割的力量,比亲兄妹更亲,比知心朋友更贴心。青铜为呵护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而意识到自己作为小男子汉的责任:家里只能供一个人上学,他用自己的聪明有意把机会让给了葵花;为葵花能照相,他冒风雪每天跑到十几里外的油麻地镇上卖芦花鞋攒钱;家里没钱买油灯,可为了葵花晚上能够写作业,青铜就用南瓜花收集萤火虫给葵花做了明亮的萤火虫灯;灾年没有吃的,他想办法挖芦根、抓野鸭给葵花解馋;为让葵花能看上马戏团表演,小小的青铜竟把葵花妹妹举在头顶,让她一直骑在自己肩上;为葵花在过年演出的舞台上更夺目,他制作了能发出美丽、纯净、神秘而华贵光亮的冰项链,震撼了全场。而懂事的葵花不扎新头绳、不照相,省下钱来买纸笔教青铜识字。这份兄妹情~是那么得纯净,那么得深挚,在苦难中熠熠生光。
他写大麦地的太阳与葵花:“太阳正在升起,半轮红日,从地平线上犹如一朵硕大的金红色蘑菇,正在破土而出。”“太阳像一只金色的轮子,阳光哗啦啦卸下了葵花田,那葵花顿时变得金光灿烂。天上有轮大太阳,地上有无数的小太阳,一圈飘动着花瓣的小太阳,这大太阳与小太阳一样,一俯一仰,虽是无声,但却是情深意长。那葵花,一副天真,一副稚气,又是一副固执、坚贞不二的样子。”那葵花田里金光闪闪的葵花不正是那个嘴角绽放着笑,心里贮满了苦难的葵花姑娘吗?这种人与花契合得如此巧妙完美的构思,不能不让人称赞。
他写大麦地的灾难——
火灾:“无数匹红色的野兽,正呼啸着,争先恐后,痉挛一般扑向大麦地村。”“火像红牛,在大麦地村的一条又一条村巷里滚动着。不一会儿,整个村庄就陷入了一片火海。”就是在这场火灾中,说话流利的青铜成了哑巴。
水灾:“狂风,犹如成千上万匹黑色怪兽,张着大嘴,卷着舌头,一路呼啸着……世界立刻面目全非。”“风渐渐减弱,但雨却越来越大,最大时就如天河穿底,奔泻而下。”就是在这场水灾里,青铜家的草房倒塌,只能住进了临时搭起的窝棚,本就一贫如洗的家更一无所有了。
蝗灾:“哪里还能看得见天空,那蝗群就是天空,一个流动的、发出滋滋啦啦声响的天空。”“太阳像一只黏满黑芝麻的大饼。蝗群在天空盘旋着,一会儿下降,一会儿上升,像黑色的旋风。”一时间大麦地暗无天日,只有一番令人悲伤的干净。就是在这场蝗灾后,大麦地的人家炊断粮绝,山穷水尽。
青铜的家像一辆马车。一辆破旧的马车。但是,这辆马车却在一次次的灾难中依旧结结实实。青铜的爸妈每天都在为这个家勤劳地忙碌着;虽然青铜家是大麦地最贫穷的,但奶奶永远是一副干净的面孔、整洁的衣裳、银发被她梳理得一丝不苟、衣服也是一尘不染。在遇到水灾,家被毁了,急需钱重建家园的时候,奶奶变卖自己的嫁妆,四处借钱,但奶奶却从未曾改变她的骨气和自尊,她从未向贫困低过头。他们历经苦难依然乐观而坚韧地生存着。青铜一家总是欢声笑语,从未被苦难打倒。
一部《青铜葵花》就是一曲苦难的交响曲,人生的苦难,命运的苦难。无法逃避,只能坦然面对,勇敢迎接挑战。直面苦难的过程便是一种人生的淬炼,百炼成钢。苦难是一笔人生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