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一只木笔,斑驳的原木的痕迹清晰而明亮的刻在身体上。
它来到这个世界充满了惧怕。它脱离自一颗种子的肉体。这颗豆大的种子落进松软的土里,它蜷缩着全身,它害怕着被某种动物或者人类的脚印挤压踩踏。幸好,它在这之前探出了脑袋,温柔的低垂着头,感受着这个星球的日光。然后延伸,不断向上延伸,它是株苗,是棵树,一颗参天大树。你问我这得多长,对它而言只是眨巴一眼的空白而已。不过刀子割据在它身体上的过程对它而言可不短。一次次刀片下去,有一天它变成了圆筒状,在然后从头顶笔直插入黑色的石墨芯儿。
它无时无刻不在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周围。纸张和它身体磨损,和切入它身体的黑矿厮磨,成为身体一部分的石墨每一次触动它都感同身受。
它从种子里出来,从一只手指长短粗细的笔里慢慢消失,像走了一个圆,最后回到了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