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呆在角落里不受人打扰的写作,于是,街头那家咖啡馆便成了我经常光顾的场所。午后温暖和煦的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仿佛能给人带来无限美好的创作灵感。
第一次在咖啡馆见到那个女孩大概是在立春过后的两个礼拜前。那时候我才知道,她是这家店新来的服务员,长着一头如倾泻的瀑布般齐肩长发的百分百女孩,中等个子,白皙的皮肤,尤其是那温柔的眼神能让见到她的每一个男人为之神魂颠倒。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彻底陶醉在她温柔似水的乌黑色眸子里。我似乎没有了创作的心思,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来店里仅是为了多看她一眼。
我坐在临窗安静的角落里。默默的关注着她的一颦一笑。
“打扰一下,先生,这是你要的咖啡。”她空灵清澈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下意识的抬起头,与她目光对视的霎那,我决定为她写一部小说。
不过,现在看来,任何枯燥空洞的语言都难以形容她的音容笑貌,包括她身体的每一部分,因为她的形象一旦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跃然于笔尖都是对她圣洁灵魂的一种玷污。
我把自己窝在家里整整一个星期,换来的结果只是几近崩溃的撕下一页页稿纸,毫无头绪的文字堆满了纸篓。
但无论如何,我想她最终都会有一个好的归宿,这是我事先就自私的给她设定好的圆满结局。
“可换个角度想想看,现实并不总是美好的,就像……前阵子发生在咖啡馆的凶杀案,我记得遇难者名单中有一名20岁左右的年轻女子,如此青春貌美的生命就这样凋零了,实在令人痛心惋惜。”我在警察局工作的朋友的一番话打破了我内心唯美的宁静。
“你说什么?”
电视屏幕上正播报着那天现场的新闻画面。“……对象主要集中在18至25岁间的年轻女性,目前为止,已经是第十三名受害者了……”
“应该将罪犯绳之以法,我可不想再看到更多的受害者!”朋友攥紧拳头,表情变得异常凝重。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早该提醒她的。我拎上背包,慌慌张张从警局出来,顾不得朋友在后面冲我大声叫嚷。
像往常一样,我走进了那间囚禁了我灵魂的咖啡馆,然后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今天来的人不多,安静极了。
我放下包,并没有铺开稿子,只是悠闲的点上一支烟,耐心的等待女孩走到我跟前来。但遗憾的是她今天并没有出现,我想象着她优雅的身形在咖啡桌前来回穿梭的情景,像极了一阵撩人的清风,令人着迷而捉摸不透。
“你需要些什么?先生。”依旧是那清澈的嗓音,当然,我是说如果此刻她出现在我面前的话。
之前在脑海里精心构思好的台词瞬间荡然无存,她的音容笑貌早已占据了我的心房,但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她会注意到每天雷打不动出现在固定角落里的陌生男人吗?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敢问起,还有她的生活习性、爱好、住址,应该没有对象吧!等等诸如此类……于是,我开始在心里琢磨着跟她搭讪的说词:
“女孩子家的独自一人在外,处处可得留心着点!”如此冒失唐突的发问,会不会……我不觉为这个蹩脚的说辞感到羞愤交加。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她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炫目的盈盈光泽。有微风轻拂而来,驱散了我心中的羞赧和矜持。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交个朋友吧!”我马上换了个口吻,并且又在为脱口而出的话后悔。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是这样既期待又畏缩,莫名的情愫牵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当然,如果她出现的话,我肯定会这样说的……
“看来,你还没忘记那些事,”我在警局工作的朋友找到我说,“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是的,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来得及问,却不得不为这个没有结局更像是还没开始的故事画上一个残缺不齐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