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半个湖里都是婷婷的荷叶,荷花苞也蠢蠢欲动地挺直了茎。湖西有望不到边的芦苇,郁郁葱葱地连上了岸。最有情调的不是芦苇丛中那条小木船——破旧的乌篷船一样,船帮上搭着一只破旧的桨,仿佛还会有人不怕翻船去划似的,而是运气好时能看到的那对野鸭——肯定不是鸳鸯。我曾因为迟到而自暴自弃地在湖边待上过一整个早读,东边的太阳金灿灿的光均匀地铺在水面上,被风吹皱像麦当娜那条金色裙子的裙摆。而那两只野鸭子就在这湖面上走红地毯一样温情脉脉地游来游去,一趟又一趟。
初秋的小西湖,水灵灵地与月亮对望,满眼都是月光。风从水上来,湿漉漉地清甜。
当他们坐在不会被教导主任发现的操场的角落,点起手中的烟,烟雾缭绕中晚霞铺遍校园、染黄秋叶,在他们心中升起的是当下,还是我们一遍遍遐想、一遍遍描绘、一遍遍意淫却依旧触碰不到的未来?少年亦知愁滋味,是成年后再不会拥有的最青春、最放肆,来自心底而不是来自被逼无奈的生活的最纯粹的愁。
——《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