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火之思——关于道德

道德的近邻是利益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扇门,门里关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或优或劣,参差不齐。

当门严守自己的职责时,从门内放出的大多是好的事物;当它略有松懈时,一些坏和事物就会司机溜出。

这扇门便是道德。

这扇门最大的敌人,就是飞舞在门外的,纷乱繁杂的种种利益。与这些利益相对,门内也有许多只形状各异的手。由于利益的诱惑,这些手都在门里迫不急待挥舞,都想冲出门去抓住点什么。

所以,利益与道德近在咫尺,道德相对于利益产生,利益受到道德的约束淀积得纯净。

崔永元举报范冰冰偷税漏税,从法律与道德角度而言,这件事天经地义无可辩驳。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骂崔永元,说崔永元坏了娱乐圈的规矩。因为崔永元不近人情。

所以,道德的朋友是理智,利益的朋友是人情。理智并非总是无情,但利益更多时候却冷冰冰。


捆缚他人的绳索,往往就是系在自己脖颈上的彩绸


一个人的头脑中,可能有很理想化的道德观,可是在具体行为上,大多人的道德观又很宽泛,总能找到足够的理由原谅自己。

比如一些站在公众肩上的人,他们能制造出一种完善的道德体系,他们也乐于把这些东西表露于人前。而在背地里,他们却为罪恶大开方便之门,做出一些不为人知的苟且之事。然后他们还要在公众面前摇头,感叹世风日下。

伪道德产生于愚昧,也建立于愚昧。生产伪道德者的愚昧在于,以为公众永远愚昧;受众的愚昧在于,一直秉持虚假的道德甚至反道德而不自知,一直以为自己站在道德的峰巅,所谓我的灵魂比你高贵。

当一个公众人物被撕去假面,便会被自己的愚蠢与往昔的表演捆缚住手脚,现出原形。当受众发觉自己的偶像只是一副包裹恶臭的皮囊,他们便会用偶像往日散布的道德,将其五马分尸。

偶像坍塌,民心失落。捆缚他人的绳索,往往就是系在自己脖颈上的彩绸。勒紧彩绸的力量,正是无数双曾推你上神坛的手。


道德是伪君子存活的工具,是小人做恶的帮凶,是恶人厌恶的枷锁


一个人由于性格的关系,他的道德之门也许会大开大合。比如一个人因意气用事而杀了人(这时的道德束缚对他来讲无异于零),这肯定是道德规范所不允许的。而这个人却在逃避追捕时,因抢救一个即将被汽车撞倒的小女孩而丢了自己的性命(这并非道德学家所说的良心发现,只是源自一种古老的性善的根基;一种无意识的为人牺牲的热血冲动。这种冲动是淀积在人类意识底层的最原始、最善良的一种生命对生命的最纯洁的关照),这种行为本身又是被社会道德所颂扬的。

相对于同一种事物,由于性格不同,也许会产生两种不同的道德观。比如同是愤世疾俗的人,一个想的可能是拯救,另一个想的则可能是毁灭。

对于一个真正有品德的人,一个敢于向灵魂问难的人,道德才真正成为一杆称。一杆他用来检测自己良心的称。所以,对于伪君子来说,道德是他们存活的工具;对于小人来说,道德是他们做恶的帮凶;对于恶人来说,道德是令他们厌恶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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