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我该怎么办?(发于《美文》)

刘海,我该怎么办

周婧

  夜幕如一匹浓黑的织绸,铺陈天际。黑色笼罩了整个街道,若隐若现中有几点黄,寒风肆虐地吹进我的衣袖,借助微弱的路灯,随风飘起的刘海再一次映在我的眼帘。

  寒风无情地吹在我的脸上,凉凉的,这才意识到泪水竟伴随着无助流了下来……回家的路是那么近,可我却不敢抬起脚,家的那一方,等待我的到底是谅解还是决然?

  十分钟前发生的一幕又像放电影般一遍又一遍地在脑中放映。

  刚吃过晚饭,我坐在桌旁看着电视,妈妈则在一旁收拾着碗筷。不知妈妈是哪根筋搭错了,忽然撩起一把放在桌上的梳子,朝我伸出魔爪,我见势不妙,赶忙从椅子上跳下来,双手死死地护住刘海。妈妈严肃的脸上多了一分狰狞,她生气地说:“快,让我帮你把刘海扎上去。”我嘟囔着嘴,坚决地摇了摇头。这时的我不敢再看妈妈的眼睛,以她的性格,此时正用那双锋利无比的“小刀”狠狠地盯着我。僵持了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脑中闪过无数幅画面,从前的我一直羡慕邻居家的大姐姐有着一头刘海,风中的刘海更是婀娜多姿,给人一种梦幻之感。那时我就在想自己要是也能有刘海就好了,几乎天天缠着妈妈,做她的“跟屁虫”。现在的我终于梦寐以求了,可现在又要……心里似乎有两个小人,正在唇枪舌剑着,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一个说:“别听你妈的,你都那么大了,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另一个说:“妈妈是永远不会害自己女儿的。”再看看妈妈,竟纹丝不动,无奈之下,我认输了。我缓缓地将手放下,心里默念道:我可怜的刘海啊,以后再也没有这么自由了,跟着我你们算是倒大霉了,下次一定要选个能决定你们命运的好主人,再见了……

  妈妈无情地将我的刘海一丝不剩的同后面的弟兄合为一体,只剩下光秃秃的脑门“孤军作战”,我强忍住泪水,让泪水只在眼眶打转。随即,妈妈欣赏了她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刚才的狰狞瞬间温柔似水。

  趁妈妈走后,我悄悄放下了头发,将刘海梳回原位,同时也祈祷着妈妈的谅解。“咚咚咚”妈妈的脚步越来越近,她瞥了一眼我的刘海,声音顿时高了一百分贝,久久地在我耳边回荡:“好啊好啊,你的头发别人碰不得,就让她慢慢长吧,把你的眼睛遮瞎为止吧,我也不管了!”我顿时蒙了,这一字一句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捅着我的心。

  任风吹乱刘海,吹散思绪,可风吹不走我的无助,到底该怎么办?不知不觉,已晃到家门口,我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指导老师:丁锋)

  【简评】青春期的戏剧冲突往往体现为对一地鸡毛的纠缠不清上,围绕着“刘海”的位置问题,母女俩展开一番智慧与勇气的斗争。最后母亲胜利了,女儿反抗了,总之,两败俱伤了。唉,这青春的情景剧不知要演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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