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26

《寂静人生》灰白的生命与纯白的赤诚


《寂静人生》

2013 | 英国

导演

乌贝托·帕索里尼

主演

埃迪·马森 / 琼安·弗洛加特



                               原来生命可以这样真挚


在涉猎过的诸多治癒电影之中,《寂静人生》永远是最特别也最赤诚的那一部。在一个半小时的电影中,没有轰轰烈烈的高潮,没有强烈的情感波动,而是将一切冷冰冰的现实主义剥离,从而袒露出最真诚的自我。然而,这样一部基调平淡的电影却能够做到直敲心灵。


乌贝托·帕索里尼用他冷静的人文关怀,完成了这部寂静的作品。故事发生在伦敦,男主角约翰是一位普通的社区工作者,他的日常工作是负责寻找逝者的亲人,通知他们出席葬礼。这份工作,他已经从事了二十二年。在影片的中段,他收到政府的裁员通知。但是,他亦决定用心处理完最后一起案件。


对待这份二十二年如一日的工作,他每一天都非常严谨细緻地对待。当他翻开那一页页相册,里面全是经他负责过的逝者。他用心去帮助那些亡灵,希望爲他们赢得最后一份尊重。在我们看来,他是一个孤独的人,单身,44岁,电影中的他也没有亲人和朋友的陪伴。电影用了大量的镜头来表现他的饮食生活,每一次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吃罐头,麪包,水果,吃的食物很单调。他和那些无人出席葬礼的亡灵一样寂寞。虽然生活平淡如水,但是他有一颗炙热的心。只要真心热爱自己的工作,就会从中发掘到它给自己带来的价值感,生命的意义就会由此产生。


                                             灵魂需要抚慰


影片的色调是灰白的,映衬着影片中的死亡主题。影片中的环境也是非常辽阔空旷的,人很少,无时无刻都在渗透着一种冰冷感。电影中反覆出现“列车”这一意象,片中多次出现他在公交站等车的镜头和他坐在列车上的场景。展示着生命的流动,对自我命运的观察。约翰一个人坐车,一个人等车。人生的旅途一如既往地孤身一人。人到中年,人生的路已经走过了44年。在人生的征途中,发生在身边的只有微不足道的小事,自己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平凡一员。


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约翰知道自己的人生方向,知道自己所要做的事,生命的维度也经由自己拉展而变得有了不平庸的意义。


同时,电影用了长镜头来表现他在公交车上吃东西的场景。他从衣袋里掏出零食,打量了一下,闻了闻,把它吃掉。这个平常不过的细节把这种人生的寂静感刻画到极致。人与食物的关係,人吃东西的状态本质上反映了一个人的现实状态,喜好和内心。寂静的生活,也能通过食物来获得心灵的慰藉。


                                       终究是平静地独善其身


拍摄他的私人生活的镜头全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给人的确感觉是孤独寂寞。或者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数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正如电影名《寂静人生》一样,通过展现主人公的这种状态,来表达这样的一种人生状态。而他所从事的这份职业更深化了这一意境。


因为与逝者生前不睦等各种原因,大多数逝者的亲戚或者朋友都不愿意出席葬礼。一定程度上,这些逝者成了被遗弃的灵魂,以至于人生中最重要的仪式也没有人来参加,只有约翰和神父来见证他们的仪式,来抚慰这些孤独的灵魂。


每一份工作都自有它的意义和价值,自己也能从中收穫一些东西。对于约翰来说,这份工作也许就是自己日常生命中的火花。在寻找逝者亲人的过程中,他见了他们的亲人,朋友,和他们交谈,倾诉逝者生前的经历。在一定程度上,通过这种方式,他见证了这些逝者的一生。他们的少年,青年,中年,老年,都在约翰的眼中一闪而过。他也能从中理解生命,或者是得到一种非凡的生命体验。


在收到裁员通知的时候,他正在处理最后一起桉子。此时,他请求上司给他一些时间处理完这起桉子。因此,上司再给了他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他还没有处理完。为了尽责,他用自己的私人时间来继续处理这起桉子。


这个严谨的人,寂静的人生也会迎来人生的转折点,这是影片的小高潮。观众的内心自然会有所期待,这个善良的男人终究也会被命运善待吧。


一位逝者的女儿打电话给他,说愿意来参加葬礼。他们约了在咖啡馆见面。在咖啡馆,那个女人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神中透露着欣喜。最后,在离别的时候,女人提出葬礼之后想和他喝咖啡,只是想和他聊天,约翰答应了。貌似终于有人走进了他的生命,寂静的人生也终于不再寂静。


                                         虽死无憾


之后,镜头拍摄了他去杂货店买东西的场景,场景一片辽阔明亮。他也准备好迎接开始新的生活。但是就在这个充满惊喜的时刻,他却死于车祸。寂静的人生终究也是寂静结束。


虽然没有人来参加他的葬礼,但是,很多他帮助过的灵魂聚焦到他的墓前。影片就以这种方式结束。


大多数人的人生都是平澹的。但即使平凡,我们也可以思索生活和生命。在观看这部电影的过程中,心态,心灵也会跟随影片的状态变得寂静,呈现出一种心如止水的状态。关于身边人的生命,自身的生命,我们需要以怎么样的方式去重视,去尊重。


这部电影是寂静的,坦诚的,直白的。电影的思想,电影的本质还是来源于对现实世界,对社会现象的思索,对人性的关怀或是反思。《寂静人生》所表达的,其实就是男主角约翰那份对生命的赤诚和尊重。无论世界怎么变,总有一些善良的人用心去拥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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