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期定的校服，昨天刚发给学生。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办公室备课，学生在教室上英语课。有人敲办公室的门，我开门一看，是我们班董嘉琪，惊恐的情绪直冲天灵盖。第一句话就是问他哪里不舒服。他却说，让我们去领校服呢，可是人家说没有班主任不发。长舒一口气，带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和我下去当校服的搬运工。
每年定校服、发校服都是对班主任体力、脑力的一次吊打。幸亏找到了当时我自己记录的单子，发校服的过程还算顺利。老规矩，新校服拿回家试穿，不合适第二天早上拿到学校统一先在班级调换，然后再学校里面调换，最后实在换不了的只能拿服装厂调换。今年的校服可能比例不太对，上衣长，裤子短，需要调换的尤其多。
早上学生到齐，讲台上的校服已经堆积成了小山。我扒拉半天，简单把能够调换的先解决了。一共也就解决掉三四件。又把“山”搬到办公室，慢慢消灭。
今天，班主任之间一见面：
“你有160吗？”
“我有165，你要不要？”
“我只有裤子，没有上衣。”
“没有整套的，我只有裤子。”
……
开始我优哉游哉的想，我不着急，等别人来和我换，实在换不了了，就拿厂家换。可是，眼看都到下午快放学了，我身边还是座“山“。那边学校已经说让把调换不了的校服，送到大队部。我一看，这座我一个人都搬不动的“山”，如果强行搬过去，未免太尴尬了。把现有的尺码和需要调换的尺码整理在本子上，挨个办公室询问。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廊上奔跑的全是班主任，见人就问：“你调好没？你还有啥号”
和其他老师调换效率极低，一次也只能调换一件。我准备去大队部一看究竟，谁知道里面早已汇聚了七八个班主任，一个个满头细汗，手拿小本本，身边一堆校服，有的把校服装在一个黑色大塑料袋里，走哪提哪，环境闷热，声音嘈杂，活脱脱像服装批发市场。
班主任每问到一个自己需要的号码，仿佛中了彩票，惊呼太好了，麻溜的从自己脚旁扒拉一番，找出目标和人家兑换。每问到别人需要的尺码，正好在自己手中，也是惊喜到：“我有！我有！“觉得帮了人家多大忙似的。
班主任是个神奇的职业，不是领导，却有几十个人言听计从。工作不难，却琐事缠身，日无暇晷。工资不高，却随时待命，殚精竭虑。每天铃声一响，走廊上奔跑的都是班主任，不是往班级赶，就是刚出班级的门。如果细心观察，班主任是极少穿高跟鞋的，平底鞋是标配，要是哪天好了伤疤忘了疼，想美美哒上班，一天下来痛不欲生，简直想砍脚。刚当班主任的小仙女，没几天就会坠落凡尘，工作的强度会把身上的仙气儿消磨殆尽。
可是，班主任是一个班级的领头羊，是和孩子们朝夕相处的人，是和父母一样盼着孩子们进步的人，是孩子们最近亲的人，只要孩子们好，那就是真的好。一天再累，只要孩子们精进不休，再累也值得，痛并快乐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