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乡,融入家乡,不再抗拒,不再隔离。
扎根在土壤里,被群山环抱,我是故乡的孩子。
这个夏天回到家乡,与以往回来后的状态有很大不同。感觉与故乡的连结比过去紧密、结实多了,比如语言的融入。过去,在回来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依然保持着南方口音和语言习惯。现在想来,那是一种内在的执着,执着来自于“我终有一天要离开这里”或者“这不是适合我久待的地方”等之类的念头;而这次回来后不用两天,我已经满口都是山西普通话了。以前,出租车司机会马上问我:“你是南方人?”现在,出租车司机只会以为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很久。
每天醒来,我都很欢喜自己身在家乡,而且对于接下来的生活的规划也有了一些与过去截然不同的想法,比如,我会想:“也许我可以为家乡做些事情,成为文化传播的渠道、桥梁”等等。我喜欢与故土深深连结的感觉,这对我而言,是个非常显著的变化。
这两天还有一个觉察:我自己本身就不完美,又有什么资格去挑剔不完美的他人?时不时就会想起与他人争执的场景,想起他人的错误,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问题,这说明我的心不够纯净,甚至有毒。也许,处理这部分的时间到了。
……
昨晚写了一篇“对于忽然失去至亲的恐惧”的觉察日记。我发现,实际上归根结底那是对无常的恐惧,对孤独的恐惧,对经历痛苦的恐惧。
《虚空粉碎》中这样写到――
我们的人生经验本身未必是苦,但所产生的情绪让人体验起来觉得是苦。更明确地说,众生有三种烦恼,观念的、感情的、根本的。观念的烦恼属于你对事情看法的障碍和烦恼;感情的烦恼属于你对自己存在的感受,那可能跟你的观念性想法不同;根本烦恼是最细微的,称作“疑”。
我们需要放下想要摆脱烦恼的心,也要放下想要寻求功德的心,这是因为我们愈是想要摆脱烦恼,就愈会增长烦恼;愈是想要追求功德,就距离菩提愈远,因此,我们必须放下一切。
烦恼的确不是可以逃避的,而是要转化。用烦恼开启智慧,开启就是转化的过程。把一个硬币的反面翻转过来,就是正面。当看见正面之后,就会明白正反面本为一体。烦恼即菩提。若能在妄念中找到烦恼,也必能在妄念中找到菩提。
牵一发而动全身。当烦恼自真如生起时,所面对的一切必然都是烦恼,烦恼离开真如时,眼前的一切就不再是烦恼。
在昨天的文章中我还提到了,打在娘胎里就决定“要做一个像男孩子一样的女孩子”。虽然现在的我开始接纳自己女性的身份,但是我仍然不愿接纳身边随处可见的重男轻女的环境和传统。因为接纳,则意味着承认:我是女孩,我不够好,我是次等的,我不是优先的,我不如男孩。这也是一种苦。既是观念上的烦恼,也是感情上的烦恼。
要放下这个烦恼,实在很难。也许我现在该做的,是看到烦恼如何在身上发生作用,从而尽量将烦恼逐渐转化。
至少,现在,我试着努力放下曾经僭越的身份,回归到自己在家庭系统中的位置,纯粹作一个孩子,只是作一个孩子。
修行就在生活中,在一呼一吸的每一个当下。这个夏天,我的收获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