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漫步

漫步是一种情调,却又取决于当时的心情。

夜晚漫步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总觉得此时此刻别有另一番景致:薄薄的暮霭朦胧着一切,初开的花,晚归的鸟,还有这熟悉而又悠长的汶河边的小道。

小道熟悉的已经不能被更浓的暮霭所刻意遮掩,随便怎么走都不至于迷失了归途。不必要留出多余的心思来识别方向,把整个身子完全托付给双脚,任由双脚随便在这条小道上沿河徜徉。

所谓的小道,既不是市井公园里刻意修筑的通幽曲径,也不是所谓“走的人多了便成了道路”的道路,确切一点说这只是为了防止河水汛期漫过河床才修建的防汛堤。好在河的上游已经拦截了很多水坝,从我记忆里就没有见过河水满床。至于传说以前河道里可以逆水行舟的事,我压根就不太相信。

不过关于有些学者直言河道修筑拦河坝库阻挡了一部分生物链的课题,我虽然不完全苟同,但是也不完全反对。试想一下李白曾经诗曰:“鲁酒琥珀色,汶水紫锦鳞”的紫锦鳞,就是现在寄养在泰山山涧深沟之中的赤鳞鱼。此诗足以证明当时的赤鳞鱼不是象现在一样蜗居在深山幽谷,而是畅游在宽阔的汶河水中。是因为人为的拦河造坝把它们囚困在了深山,还是河水的污染迫使它们不得不躲避起来深居简出苟延残喘?假设要是前者,凡事都有两面性,拦河造坝虽然熔断了一些物种,也有利好的一面,储存的水不仅灌溉了良田万亩,防治了洪涝,还形成了巨大的汶河湿地,制造了“地球之肺”。看夕阳西下,碧波长天,鸥鹭翱翔,鹜鸭点点,两岸翠微护送着银波煽煽的汶水西流而去,如此的青山绿水,大美盛世,若问孰轻孰重,也要取决于高瞻远瞩。如此以来,似乎后者也站不住脚了。

时下正是春末时节,暖暖的空气掺杂着源于河水的清凉,河岸草色早已形成,淡淡的月光不经意地洒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偶尔也有几条鱼跃出水面,真想下水捕捉一条看看有没有传说中紫锦鳞?又怕走在滩涂上踩坏了春意萌生的芦苇,才露尖尖角的芦苇,不会让你意料到“萋萋苍苍”的浩浩荡荡!隔河远望,多少次遐想:“所谓伊人”又在何方?或者诗人的意境我们永远都不会懂。于是我养成了这个习惯,置身于此情此景,放松自己,除了呼吸什么都不去做也不去想,把自己融入河水,融入月光,让漫步代替遐想,在这里获得所有的安宁,享受所有生活中的美好。

慢慢的沿河而走,随心所欲,感受大自然给予的景致,不时放眼远望,除了河水径自远流,就是万籁的空旷。夜色形成的幕布挡住了视线,映入眼帘的是朦胧一片,虽然隐隐约约所及一些影影绰绰的物态,再没有白天里清晰可见的亲切感。但却获得了几份宁静中的遐想快乐。

我走着,悠长无尽头的河岸就象我所企及的生活。此时虽然只有我彳亍而行,但我并不感觉到孤独寂寞。不时传来的夜鸟的啼叫,脚旁草丛中的虫鸣,再加上河风掠过枝头的窸窣声,俨然一曲自然界优的大交响,如此优美的乐章,此时只让我一个人独享!谁说这样的夜晚慢步不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诗意境界?

想想悠悠往事,感到无比的轻松和快乐。

不知不觉中夜色已深,万籁却不平静,天光凭添了些暗淡,放松的心情和愉悦的身体,却极不情愿地跟随脚步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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