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积雪的午后,在锣鼓声的喜迎和新年的欢天喜地里她做了一个男人的新娘,她走完了自己人生中的少女时期,看着门前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们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没有在意的一瞥竟然被定格在了红尘情缘里,这是否就是命运的安排和人生一定要走的路程,在寻寻觅觅的途中,噢,原来你在这里,我不来你不离去。一个人的一生需要历经多次的错碰才可以找到为你守候的那个人,无论贫穷,无论爱与不爱,也无论念与不念,只有这一次才是自己可以真正拥有的一生,所有走过的路,遇到的人只是人生中的小插曲,也许在这个小插曲里倾注了不可抵挡不可忘却的想念而已,这是否就是命运。
梅子在少女时就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只要是自己深爱的人即使讨饭也会愿意,这种想法对于现在许多的女孩子来说也许是一个笑话,她和周围的女人们一样,结婚生儿育女,没有太多的奢望。妻子,儿媳,母亲,从不谙人事的少女一下子变成了这么多的角色,这该是一个怎样的人生脱变。
努力做好儿媳,孝敬公婆,爱护家里的所有成员,这是梅子结婚后给自己定的概念,每天起个大早,扫地,做饭,骑着自行车去地里干活,和所有的村子里的女人们一样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在周而复始里把每一天过成了麻木。
那一年地里种了几亩棉花,虫子藏在花蕊里,有的停歇在花株上,她每天手里拿着装有水的瓶子去地里捉虫子,她最怕虫子,从来不敢去捉,看见虫子用棉花叶子包住使劲捏,听到那个捏死虫子的声响浑身就像虫子爬过一样。
背着药桶子去地里打药,去深井里提水给桶子装上水配上药,站在棉花地里一直往前走,看着水雾散开,背部的水桶子从重再到轻的感觉。
棉花收成差,她认为是自己没有尽到心,大部分的人家棉花收成也不怎么样。村东头两亩地种了芝麻,芝麻苗成活的寥寥无几,那一天夏天她穿着白色的凉鞋,天刚下过雨,她把凉鞋脱掉干脆赤脚踩在泥地里给芝麻地里重新栽苗子,而最终事半功倍,两亩地的芝麻竟然不到两斤。
邻家婶婶包的角角包子特大,吃一个肚子就很饱,她喜欢把红萝卜白萝卜切成小块在水里淖一下,玉米饭剩下的锅底切成小块再加进去些粉条包在一起就成了很美味的大包子。
后院对着小芹家,她长得又高又壮实,干起活来一个顶两个,梅子好羡慕她浑身使不完的劲,她家男人嗜好喝酒,经常喝到洋相百出。小芹对着梅子的后墙叫着自己的男人,他装着听不见她的声音,等她来找的时候,他飞快地跑到梅子家前院子,跳到了水窖里,梅子着实吓了一跳,结果他用手撑住窖沿,人整个身子就在窖里,小芹对着他气呼呼地喊:“你把人家水弄脏吃不成了。”
冬天地里没有活干,吃过饭梅子就坐在邻家婶婶热火炕上织毛衣,她第一次织毛衣用了旧毛线,她织的全是平针,问了她家大姑子好多次方法最终一件毛衣织成了,在以后毛衣就织成了孩子身上穿的飞机还有小花猫。
梅子想当作家的梦做了好久,她想着这一生来过没有把自己走过的路记录下来就是很大的遗憾,孩子在一天天长大,她在一天天里忙碌和无味着,在日子的琐碎里把婚姻过成了左手和右手。
梅子的男人每次跟她吵架就会说一句话:“离婚”男人把离婚挂在嘴上,女人知道他就是口头禅和说说而已,她才不当回事,以后听到他再说离婚两个字,她会对着他喊:“我咋来就把我咋送回去。”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冷战几天后就会和解。
邻家婶婶听到梅子男人的大嗓门,见到她就问:“牛黄病犯了。”
他还有一个毛病,每次生气就摔东西,摔坏了又买,她问过他,她说东西是替她挨打,难道她就只有挨打的份吗?结婚后婆婆说知性者同乐,于是她就尽量忍着不去和他计较,认真想来这样也不好,虽然避免了摩擦无形中让他的坏脾气更有了一些高涨。
对于他的坏脾气他从来不去想该不该改掉,对于他无视她的感受他也不去思考,生活还在继续着,每一个人还在自己内心里悲喜着,她甚至不去想他们有没有交集过。
命运安排着每一个人的一生,每一个人在这个一生里欢颜又悲愁着,生命有多长,爱就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