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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回到家时已经接近1点,这期杂志本来快上市,邀请的封面明星却因为档期冲突把她们这边推了。
好不容易请到另一个实力女星,加班加点总算拍出了满意的封面,如烟是主编,属下苦干她也不好走得太早,不然容易军心动摇。
洗完澡后便坐在梳妆台前,正往脸上抹着东西,忽地瞥见台子一角放着只酒红色丝绒盒子。她将那只盒子拿起来,里面躺着一枚玫瑰胸针,上头镶着红水钻,耀人眼眸,美则美矣,太过艳丽。她将盒子啪的合上,随后仍扔在台子的一角。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上班时,她正翻看杂志样刊,他打来电话,说晚上一起用餐,她欣然应允。
挂上电话,如烟陷入沉思。他们认识不过一月,最初在朋友的聚会上认识,他只一眼便成为她的裙下之臣,之后展开猛烈攻势,如烟乐得如此,是以并未拒绝。
她今年32岁,眼角已有细纹,美貌虽然依旧,但却捱不过岁月的侵蚀。他出来工作不过两年,前途如何不可知,但好在人长的俊朗,又年轻,有的是时间。
如烟这般想着,突然有点想发笑,他看重自己什么,钱?她虽赚了点小钱,但并不属于富婆行列,更不会为了男人花钱。美貌?算是吧,即使32岁,她仍旧很美,美中又带有十分韵味,女人尚且要多看她几眼,何况男人。
可转念又一想,天下比她年轻比她貌美的女人多了去了。啊,是了,他不过是想在她身上寻找经验和安慰罢了。
好在活到这个岁数,男女情爱看的通透,再不会像20岁的少女,因了爱情就要死要活。
晚上她提早下班,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他了。她浸淫时尚行业多年,一眼便看出他的西装质地和剪裁都很一般,但架不住他年轻,皮相也过得去,站在那里,依然风度翩翩。
年轻就这点好,穿什么在身上都朝气蓬勃。年纪大了就不一样了,须得名牌加持。
她今天穿暗红色丝绒吊带裙,银色水晶鞋,银色手袋,胸前别着他送的胸针,无多余饰物,只戴了对红宝石耳环,头发全都捋向一边,风情万种。刚一进门就已吸引了门边众人的目光。
她在想,要是被公司里的人看到她戴着这枚胸针,应该会感叹主编交了新男友,品味也跟着下降了。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但他却很得意,以为这笑是为他,不禁有些飘飘然的牵着她往前走。
前菜上来后他亲自为她斟上红酒,然后微笑着看她,说:“你今天真美!”如烟牵动了一下一边的嘴角,没说什么。
侍者将牛排端上来时,如烟举起面前的红酒嘬了一口,酒微涩,她放下酒杯,又切了块牛排来吃,肉煎得有硬,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滋味。如烟无心再吃,让侍者上甜品来垫垫肚子。
他没注意到如烟的异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对她说:“我们交往这么些天,我觉得可以进一步发展了,你觉得呢?”
如烟听完他的话噗嗤一笑,美人大笑起来也好看,他被她的笑靥迷住,只觉得今天的酒有些醉人。
如烟止住笑,却不说话。
他以为她默认了,接着说:“我想今晚到你那去,一来可联络感情,二来我可熟悉熟悉环境,毕竟以后我们肯定是要住在一起的。或者到我那去也行,只不过比不上你那就是了。”
如烟忽然觉得疲惫,她现在只想回家泡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于是对他说:“今天还是算了吧,我累了。”
他有些不快,只好点头,之后用餐二人都不发一言,到路边时他脸上仍挂着不悦的神色,嗓音有些轻,有些敷衍:“我就不送你了,注意安全。”随后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自顾自走了。
如烟撩了撩长发,心里嘀咕着,这么快就暴露本性了?也对,还是太年轻了,一点小小挫折便沉不住气。但愿以后遇见他的女人也像自己这般聪敏吧。
之后也不顾旁人的目光,放肆的在路边笑了起来。
做少女时就被欺骗过,到了做妇人仍那般天真,那她岂不是白活。吃过的亏记住了就不算吃亏,她自诩自己在这方面做得很好。
然后叫了辆计程车,往家中去。
电话响起,是她的老情人泽西,两人在一起7年。
之前二人因为一点小事闹不快,如烟气不过将他删掉,拒接任何电话。
女人狠起来,谁也招架不住。泽西没办法,让她冷静了月余,她不过几天便耐不住寂寞,勾搭了那个年轻小生,却未料对方野心不小,是以如烟亟待退出。
气也气过了,如烟接起电话,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他邀她下周去斐济度假,她应邀。
半月后回来,读高中的侄女蔓蔓来她处玩,看见茶几上的玫瑰胸针,嚷嚷着要戴,如烟便赠给了她。
年轻才衬得住这么花哨的东西,她老了。
在斐济时泽西跟她求婚,她不肯。两人年龄相当,性格相合,物质上毫不匮乏,按理来说会是桩好姻缘。
可惜如烟寻求的是一种稳定的关系,她觉得婚姻不稳定,宁愿死无葬身之地也不要进坟墓。况且婚后必定会要孩子,她还没疯够,不甘心沦为儿女与丈夫的奴隶。
她爱泽西,但她更爱自己。
她斟了一杯红酒坐在阳台边嘬饮,蔓蔓试了刚买的裙子给她看,胸口上别着那枚胸针,果不其然,侄女戴上就比她戴好看。她微微的笑着,对着侄女说:“我们蔓蔓可真好看!“
十几岁的少女,禁不得别人夸,面上带桃,有些扭捏的对如烟道:”胡说,姑姑才美呢。”
如烟将杯中的酒饮尽,嗤笑了一声说:“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