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平塘县的深山处,树林密布,云雾氤氲,不时有鸟雀惊起,鸣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一口径深巨大的射电望远镜坐落中央,仿佛一神奇的未来物件穿越时间星河,来到了地球初始态的深林,在荒芜与冷寂间,调动能量汇聚电波,向抬头处辽远浩瀚的太空发射无线电波,欲探索那未曾踏足的宇宙奥秘。而在穹顶之下,大地之上,有一老人,穿着粗布麻衣,头顶施工帽,手拿蓝图纸,放眼着目这个举世的巨大工程。
他是南仁东,FAST项目负责人,是联系蓝色星球与无垠太空的传递员,拓宽现代天文方面疆界的开拓者。自小聪颖,努力进取,为名为利?不,为国为家。从清华毕业之后,便开始自己的科研工作,但心中那颗不断跳动着的,时时悸动着的奉献之心,促使着他行动起来,觉得应该为祖国,为社会做些什么。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南仁东双肩上的担子,随着一次重大的会议而愈发加重。1993年,日本东京召开了国际无线电联盟大会,来自世界各地科学家提出要建设一个新型的射电望远镜,这让南仁东打定了要为中国建立一个独立自主的射电望远镜的主意。他涉足各地,终于踏入了贵州的一个无人区,找到了一处“大坑”,而这一处地方,十分满足建设的条件。但在那个时代,中国社会经济还没有发达到可以一下子支出这么多经费的地步;其次,社会思潮并没有先进到可以理解建设一个这样的大项目的意义所在。前路漫漫,无从归去。
在未知的路上行走,南仁东不曾放弃。许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南仁东开始在全球科研界宣传自己的天眼计划,用他自己的话说:“那个时候我拍整个世界的马屁,想获得整个世界的支持。”一排奔波风尘之后,项目敲定,由是便开始了南仁东22年不曾被人知晓的建设工作。直到FAST建成之后,我们很多人都还不知道他。南仁东就像一颗星,默默地散发着自己的光芒,明明可以在黑暗宇宙中独自闪耀,却愿意选择汇入万般星河,共同向往太阳。
反观我们当代社会,“南仁东”们似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愿付毕生之力奔赴灯红酒绿市井繁华的男男女女。我们在这个信息化爆炸的时代中起起伏伏,看不清他人,更痛心的是看不清自己;我们在不同的驿站之间如云漂泊,不知落脚何处,只是远离乡梓,作客他乡;我们沉醉于狂欢与虚幻,却忘了和光同尘的朴实与自然。三毛说:“成熟不是为了走向复杂,而是为了抵达天真。天真的人,不代表没有见过世界的黑暗,恰恰是因为见到过,才知道天真的好。”天真,不是烂漫,不是幻想,而是简单,而是无华,是融汇了艰难与岁月之后的透心彻悟,是深深扎根于大地之上,一脚踏出,便留下亘古的足印。我们少了的,便是南仁东的“天真”:少了的,是他不满成为碌碌的科学家,勇于承担起一份家国责任;少了的,是他愿意与工人们聚在一起的简单朴实,乐于回归本心的单纯;少了的,是他不显功与名的谦逊与深隐,不断向宇宙深处进发的毅力。于是,直到他的离去,我们才知道世界上最大的射电望远镜天眼,才知道他独创的索网技术获得了12项自主创新专利,7项成果发明专利,才知道6670根主索,2225根主索节点,2225个下拉索被成功安装,总重量已达到了1600吨,才知道天眼开启了中国乃至整个人类对宇宙探索的新纪元,才知道南仁东已经成为无限星河中的一点星。
沉沦与盲随是可怖的,因此当个体身处于这样当代一个大环境下,改变是艰难的。然而,当我们回溯过往或环绕四周,眼观不为人知的角落,擦亮被灰尘掩盖的陈木,才会发觉,烟尘蹁跹星光下,留香入内满庭芳;才会发觉,想脱离现处的泥泞,向往清风与微光。因此,作为正处于青春年华的我们,不说应该,而是尝试,从飘飘然的高处,谦逊地,稳重地,沉下来。沉到现处的书籍中,沉到浩渺的知识里,沉到可触及的现实间,沉到面向社会的土地上。榜样是颗星,让我们不断去奔跑,直至抵达。
更具体而言,拿自己打个比方。不为这次的论文,南仁东是从高中起便崇敬的人,于是我想写下他,并照应自己。这一次,让我有次机会,可以深深认真思考,并许下对于自己的承诺。一,做一个朴实的人。穿得朴实,吃得朴实,想得朴实,做得朴实,朝着梦想,素履以往;二,做一个有用的人。在背后,有个目送我们成长与离开,同时渴望我们回归与常看的大家,便是看似大而远,实则小而近的国。这些话,无非是纸上谈兵,孔子亦云:“先行其言而后从之”,把这些一条条的话语埋入心间,烙下层层痕迹,然后让此间少年远行。
南仁东虽是一个人,实则是一群人。他代表了一群默默无闻却为社会有贡献的无名氏。但当星光汇集成银河,接收又发射着宇宙射线,这些便是无声的言语,没有甚嚣尘上的喧哗声大,却如同泉水叮咚,值得用心去聆听。
最后,在穹顶之下,大地之上,有一老人,穿着粗布麻衣,头顶施工帽,手拿蓝图纸,放眼着目着我们,他轻轻念起遥远的祝福:
愿你们,永远年轻,永远绽放;
愿你们,追随星光,永不迷航。
上了大学后,思想又打开了。文思泉涌,每次下笔就像刹不了车,有股冲劲!其实离现在也不远只隔了三年左右,但文风改变很大,也与经历相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