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二秘的双重身份

揭秘某M国驻华使馆日常乐事。

我朋友在某M国驻华使馆里工作快三年了,每天都有很多乐事,她跟我说的时候真是刷新我三观。此处每日记录一二,供大家解闷。

大家千万不要乱猜这是哪个国家,切莫对号入座。


二秘的双重身份

不知道有几个人会好奇这到底是哪家使馆呢?下面是我杜撰的:

M国位于赤道边,由500多个岛屿组成,同我国于2000年左右建立外交关系。由于地皮昂贵、土地资源紧张,M国使馆进驻我国时候已经无地皮可批给该国建盖使馆大楼,加之该国使馆建制不大,于是乎M国就租赁了一套外交公寓作为馆所。

使馆设置了大使办公室、政治与外交处、商务处、教育处、文化处几个部门,常设人员有大使、二等和三等秘书。

所谓“处”,就是指这几个外交官,每人一个部门的管理模式。比如大使,他作为馆长,在使馆享有绝对权力。在任何方面,大使永远一言九鼎。现任大使Hyppo阁下已经驻我国工作两年了。

使馆的二把手,目前看来是二等秘书Mihash Phox先生。他也当时参与了我朋友的面试。我朋友到岗伊始得到了Phox热心的帮助和指导。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快六年了,比Hyppo大使阁下的时间都长。所以,要说起对所驻国家的了解,没有哪一个外交官比得上他了。他负责政治与外交处事物,代理商务处。Phox目前同妻子共同住在外交公寓院内。

教育处负责人Ali Nastty先生,二等秘书,负责教育和行政相关事务,没有家人陪伴,可能还是单身汉。就是他给我朋友打的通知电话。

文化处负责人Rihaz Toph先生,三等秘书,负责文化交流、媒体宣传和其他杂事。他就是面试当天为我朋友引路的那个精瘦的外交官。他年龄最小,刚来使馆的时候只有23岁,只比我朋友早来了一个多月。

除了这四个外交官,馆内还有司机王师傅和魏阿姨。魏阿姨老家在安徽,现在负责使馆保洁。

还有一位前台行政秘书——我不能说她名字,就暂且叫小菡吧。她刚刚大学本科毕业,正在读研,但却已经在使馆工作两年多了。我朋友刚开始来的时候只知道自己没有保险、不用交税,却从小菡那里得知,使馆还专门为了这个目的还雇佣了像小菡这样的学生工。

某一天,二等秘书Mihash Phox先生问我朋友晚上有没有安排。

她又认真上了,寻思自己是新来的,还是不要拒绝的好。于是晚上五点半的时候,Phox开着自己的车带着她出门了。

在路上,Phox问起她过去的经历、家乡在哪里,家里人都是做什么的等等一些个人问题。我朋友虽然不想回答,但是还没想好怎么拒绝。

Phox问:“你的家里有人开旅行社吗?”

突然被这么问起,她有点愣住了,但马上回复道她家没有人从事旅游业。

Phox又道:“没关系,你可以留意着,万一你有好朋友开了旅行社,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朋友问:“为什么?”Phox说:“你一定要长一双商人的眼睛,对吗?有钱我们要一起赚”,说完,Phox还拍了拍她。“我有很多资源。比如我认识我们国家的很多官员,包括旅游发展部部长,还有很多很多岛上的主人。如果你要做我们国家的旅游业的生意,你找我,我把他们介绍给你。”

Phox先生的双眼有着狐狸一样的精明。其实不用说,我朋友也能猜到凭借他多年在中国混迹,一定应该早就做成了很多两国之间的买卖。

后来就一直叫他老狐狸。

这个老狐狸的着装也是一丝不苟,每天上班都是打着领带和袖扣。五十岁左右,虽然些微有些谢顶,但是头发还是经过了认真的梳整和定型。有时候只需要闻一闻办公室的味道就知道老狐狸来没来上班,因为他总是自带浓重的香水味。

下车后他们走进了一个高级餐厅。

窗边一处,有一个人早已等待他多时了。两个人一见面就是一次深深的拥抱。拥抱之热情,我朋友还以为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Nihao, so you are Wang?” 老狐狸问。

原来他们并不认识。

“你好你好你好,对对是我”,王先生一边寒暄握手,一边看向了我朋友:“你是翻译吧?请你帮我跟他翻译一下?”

接下来的对话都围绕在老狐狸将如何帮助王先生在M国内对接到资源这个话题上。老狐狸的自我介绍非常详细:多年的外交官经历,和历任的商务部、旅游发展部部长都有不错的交情,尤其是和目前在任的副总统关系极好。

他的背景可以为王先生的房地产集团在M国物色到一个尚未开发的岛屿。他将努力为王先生争取国内政策的支持,授予王先生的集团独家开发某岛的全部资格,并确保整个过程的合法性。

你道这个王先生是谁,经查询原是某著名房地产集团董事长。

老狐狸口若悬河,看起来既诚实又资深。

王先生频频点头,对老狐狸给他描述的美好愿景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二人推杯换盏间谈笑风生,王先生答应回去后就吩咐手下人制定一份岛屿综合开发计划书,要将M国的某岛打造成集旅游、娱乐、国际会务于一体的高端场所。

同时,老狐狸将接下来给王先生寻找国内资源和人脉,牵线搭桥。

我朋友哪里见过世面,还以为自己要参与规划这么大的一个项目。

老狐狸指着我朋友对王先生说:“她是我的秘书,你们有什么材料随后发给她就好了。”王先生连忙掏出了手机要加她微信。

饭后,路上得知老狐狸和王先生是通过微信自带的翻译功能,你一言我一语,竟然成功约了今天的会面。

老狐狸还掏出了手机给我朋友看:“你看,虽然我不会说汉语,但是靠手机翻译也能联络对不对?”

二人的微信对话在半小时互换了很多信息。估计刚加上微信那会儿二人还互相搞不清对方是干嘛的呢,真不知他俩是怎么认识的。

见面就互加微信——现在连老外也知道这个玩法了。老狐狸就是这样,他到处加人,先加上再说。

我朋友看到在微信上老狐狸是这样开始和王先生对话的:

    红御园房地产 王万里:请问你是?

      (微信翻译:Who are you?)

    Mihash Phox:  I am Vice Ambassador of the Embassy of M***.

我朋友正愣愣的盯着这个“副大使”,竟又犯傻了,问这个会谈是否需要记录在“外交官工作周记”上。老狐狸连忙摇头说:“不要,而且你要保密,不要告诉其他人。哦,另外,你可以申请今天的加班费,我给你批准。”

快下车的时候,老狐狸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事成了,你会得到一些好处的。”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我朋友向小菡打听老狐狸:他经常让前任的大使秘书和小菡给他做私活,比如非工作时间出去谈事当翻译,或者翻译文字资料。这些需要翻译的文件还不是只言片语,通常都是十几页起的商业文案。他会慷慨的签署加班费申请,并没有什么别的好处。

你问加班费多少钱?

二十元每小时。

前任大使秘书就经常跑到大使那里告状,说老狐狸给她额外增加很多工作,所以老狐狸不喜欢她,最终找了理由把她开除了。而小菡本人也因为经常拒绝老狐狸的各种要求,二人的关系也很冷漠,从不和老狐狸主动说话。

“那你知不知道副大使这一说?”我朋友又单纯了。

后来翻遍了外交手册,又上网查询,并没有“副大使”一说。

也不知道中国人为啥总这么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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