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有记忆的,只是记忆的长度和宽度不一样的,因为经历不同,所以记忆里的内容是千差万别。
小时候看书上说的的那些过目不忘的人,他们个个都聪明绝顶,但一旦经历灾难,无论过去多长时间,那种血腥的画面都犹如昨天。然而像我小时候看几部恐怖片,也就吓得那几天最多几个礼拜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罢了,但那种看似被上帝眷顾的人会不会一辈子都害怕呢?就像人们常常说的,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必定为你再一扇窗。而这样有着特异天赋的人就是被上帝开了天窗,却又紧闭了他们的门的人。我觉得。
关于记忆,是我们不能选择的。好的坏的,都因为经历而留下来了。我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悲伤的事经历过了就忘了,但那些事带给我痛苦的感觉却留下来了。但我发现好像很多快乐的事,快乐的心情却不容易被记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快乐好像总是被记忆轻描淡写,而悲伤却总被浓墨重彩。
所以我便习惯了在我人生的每一阶段为我的记忆留下一些实质性的东西。比如文字,相片尤其是一些小东西。哪怕几十年以后,我脑子已经不能回忆太多,却能通过这些当年留存的东西留下一些我曾用力生活过的痕迹。或许我就是不太喜欢雁过无痕的感觉吧,所以有了一个在别人眼里收破烂的坏习惯。
有的人是没有习惯留下过去的那些东西的,觉得没什么用就丢了,大学毕业的时候,同学们都纷纷卖掉了自己的书,台灯,棉被……或许他们觉得那也是一种关于记忆的延续吧。只有我,一样也舍不得全部寄回了家里,所以有时候会看到大学都毕业两年多的我,衣柜里还留着高中一年级的牛仔裤,甚至偶尔还会拿出来穿上,朋友见了都会笑话我,但是我还是舍不得扔掉。后来柜子里的东西一年一年,越堆越多,没人能够理解我这种几近怪癖的行为。这确实也一度让我语塞,我尴尬的笑着,也许我应该要明白,有些东西就只能是当时的珍宝,不能作为一辈子的念想。可关于这个癖好,我一时间也不能找到合理的理由去解释,只是此时此刻的我就想这么做,情不自禁。
一直留着爷爷在路边捡来送给我的一个钥匙扣,十多年了,我其实从来都没有用过,但现在却成了爷爷留给我仅有的一两个可以保存下来的东西;留着小学毕业时重庆的姐姐回来为我绣的小小十字绣,可能她早都忘了的东西,我却还留着,因为那是那年暑假她曾陪伴我的唯一纪念;还有初中同学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用课本折的松果,被我抢来留到现在;一个毛线做的娃娃,康哥跟我说是他亲手做的,我当时还真的信了就一直留在文具盒里,后来高中快毕业他发现我还留着,才告诉我说那其实是他在路边捡的;明儿在餐巾纸上画的一朵花,很漂亮;娟宝第一次来我家我为她剪下来的一撮头发,那是她十三岁的头发,是我们成为此生挚友最初的见证……高中我还有个习惯将用完的中性笔芯留下来,没想到三年下来已经有了几百根;还有我戴过的每一副眼镜;还有在王力老表的鼓励下,我第一次偷偷用自己的压岁钱买的一个自己想了很久的MP4,那时陪伴了我度过整个初三,虽然现在它早就坏了但仍舍不得丢。
其实很多东西都不是别人刻意为我准备的礼物,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却都成了我最宝贵的收藏和记忆。桩桩件件,件件桩桩,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了,甚至有的还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但不管它们愿不愿意,都被我固执的留下了,那个时期,那段时光的记忆。虽然我知道我不可能每件事都留下,每段故事都记住,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记忆的点,也有每个人记住人和事的方法,我不管别人需不需要这样的记忆,但我需要。这就是我在别人眼里不能理解,不可理喻的办法。
这都是我的记忆,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