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中秋,是姊妹们和父母团聚的日子。宴席散后,内心涌起阵阵酸楚。
现已是凌晨1点,躺在床上泪流满面。眼前总浮现耄耋之年的双亲,想起老家曾经温暖过的院子,心像被抽空。回不去的童年、青春的记忆……满院子爸爸妈妈生活的场景:东屋窗户旁永远放着爸爸上班骑的老式自行车,妈妈在厨房忙活做饭。压水井在院子中央,压出来水清凉透亮,舀上半瓢喝一口,凉到心底,余下的浇到穿着凉鞋的脚上,瞬间凉透了整个人。
现在的老父亲,腋下总夹着女儿丢弃的小手包,装一些零花钱和手机、钥匙之类的物件,毫不讲究,大底老人都这样节俭吧。印象中他总穿着白衬衫、军绿裤、脚蹬黑皮鞋、腰束深棕色皮带、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爸爸年轻时当兵,又在北京工作过几十年,不仅养成了爱干净的习惯,走路也带着风似的利落;性子更要强,那时我总觉得,没有爸爸办不成的事。如今,他走路拖步子、背也驼了,再也看不到当年半点的雷厉风行……
暑假期间,爸爸从乡里拉回一整车西瓜,堆在南屋,不管什么时候想吃,都能抱出一个既又大又甜、还带着凉意的西瓜来享受。现在才懂,那份“随时能吃”的底气,是他偷偷给我的偏爱,从未让我们受过一点儿委屈。吃完的西瓜皮,妈妈从不浪费,削去青皮砍成长条,掺着粉条和辣椒炒成家常菜。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堂屋门口的椅子上摆着电视机,边看新闻边吃饭,晚风拂过,满是幸福的滋味。
如今,爸爸更老了。每次看他蹒跚的样子,心疼、难过……不想让他们变老,也害怕自己一天天老去,年已五十有余的我,也活到了记忆中妈妈的年纪。还记得自己约20岁时,妈妈已满头白发,我上了师范,回家特意给妈买了“一梳黑”,在院子里给她染发,看着她头发变黑、仿佛又年轻了几岁,心里满是欢喜。可现在的我,鬓角也满是白发。想起衰老,时常难过,不想“失去”、更不想“离别”……不敢想,也不愿。但,这种感觉又时常挡不住的涌上心头。
娘亲,我不想长大,想永远像小时候那样,绕在你们膝下,在院子里,享受温暖的时光。如今,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小家,离你们越来越远;那些温暖的时光,终究定格在了过去。
妈,我的好妈妈。
爸,我的好爸爸。
我们永远爱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