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伞,一场邂逅的开始。
一场春雨袭来,路上的行人为躲雨匆匆而去,春雨是温柔的,轻轻的亲在脸上,慢慢的从脸颊滑到脖子,我作为一把黑色的油纸伞静静躺在店家,等待买主光顾,一位身长俊美的少年相中了我,或许是着急买伞避雨的原因,刚付上铜板就急忙带我出去了。
我第一次见雨,听所有被买走的伙伴们说,雨分好几种,有温柔的有粗鲁的有来势凶猛的有丝丝渐渐的有温暖的有冷酷的,我第一次见到的还不算粗鲁,细腻的多,它轻轻的滴在我的身上,生怕打疼了我,我感谢雨的好意,和它弹奏起这一季春雨绵绵的第一场音乐会。
看来他是慢性子,走路不急不慢,春风吹拂柳条,远方的桥上几位行人不知从何处而来,也已经打开了自己的伞,那是我的同伴。漫步在雨中颇为浪漫,这个时候他其实是缺伴侣的,如果有美人相伴总比孤单的走在这儿要快乐的多。
那些人的伞颜色单调的多,一眼望去全是白色,白的像雪,我故意借着风劲向其他伞倾斜过去,准备打个招呼可是没人理我,他慢悠悠的把我又扽回来,生怕我折了腰,我只能东张西望看着来来往往的游人。
在人群之中我发现了红伞,它不是白色的,红的像火,我又故技重施,想要套套近乎,可是它好像睡着了,静悄悄的躺在另一个人肩膀上,他的主人正和卖肉老板攀谈,无非是割几两肉卖几两的纠缠,我不想错过时机,忽然雨下大了,人们加紧步伐准备回家,他也按捺不住,风也大了起来,接着风劲我故意从他手中挣脱,我要寻找另一番世界出去闯荡闯荡,我要寻找红色的伞,我要寻找其他颜色的伞。
夏天的雨更大一些,豆大的雨点落下来,我被另一个无伞可打的人暂时借用,他也没有一直用走到巷子口,把我放下了,那是一条狭窄的巷口,我向往着希望这巷口的另一端会有另一位同伴的出现,或许它是黄色?或许它是绿色?
秋天的雨阴冷的多,一场秋雨一场寒,我没有衣裳这薄薄的一层油纸是我家师傅祖传的手艺,中间一根木轴四周几根扩散的枝条,但也牢固的很,我借着秋风吹啊吹,吹到一户寻常百姓门口,红红灯笼高挂,门口几个孩子玩耍,下起了雨都躲到屋檐下避雨去了,一个孩子发现了我,和同伴们一起打着伞回家去了,他们也没有贪婪私有,把我放在门口和母亲吃饭去了,这也倒是好事,继续飞到别的地方躲着去吧,找一个只有狗尾巴草的地方。
一年又一年,我的伞柄似乎腐朽了,但是我的一层油纸还是以前一样的光彩,黑的像碳,我需要一场邂逅的结束,田野花香,小鸟叽叽喳喳的交谈着,轰隆隆的机器把我从当中抽离出来,人们收割庄稼了,用着庞大的怪物,这是他们发明出来的机器,鸟儿四散而逃,狗尾巴草也垂下脑袋。
我需要飞走了,我想飞到镇上看看,我发现了很多颜色的同伴,有黄的白的绿的,红色,我发现了一抹红色,我俯冲过去想要看看是不是以前的那一把,不是,它的伞柄是铁质而我是木质,他们都很快乐的听着主人的聊天,此时一位急于躲雨的人打起了我,我受宠若惊,为他撑起一片干净。
油纸伞,一场邂逅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