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相信上帝的存在
更没有见过世人口中的所谓鬼魂

直到有一天
我从离人的嘴里听到了孤独
从游子的信纸上看到了孤独

我便开始寻找
按照世人所指的方向
于是
我从潮湿冰冷的床褥上触到了
从闭塞腐朽的木橱中嗅到了
从寒风敲击的破窗上听到了
从将破未破的黎明中望到了

孤独是何物
老人的银发
寡妇的叹息
弃儿的眼泪
甚至娼妓者意兴阑珊的呻吟

孤独可以如此具体吗
如果我要为世人描述它

它常常蛰伏在暗夜里
像一只阴险狂妄的巨蟒
悄悄地靠近 缠绕你的身体
吐出它湿冷的蛇芯子舔䑛你的脖颈
你越是挣扎 束缚便愈紧
直到窒息
它会从每一处地缝里伸出粘稠的触角
攀附于你
它会从映着残月的窗户外边望着你
迷惑你
直到新的太阳升起

这世间看似无处不孤独
这世人看似无病却呻吟

如果我要为世人描述它
孤独便是世间的鬼
依附在每一具新鲜的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