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把钥匙,开我的脑壳,将核桃取出吃掉,将天地还原为秃鹫虫蚁,风吹原野,遍地萧条,海浪的声音一排排来,趁着夜一排排去。
沉默,寂静,无声,黑暗。
带着厚厚的一本《加缪全集》去地下通道,带着指尖的烟熏,带着依赖,母乳已尽,眼里的爱情流不出来,不留只言片语。
不留只言片语……
Sunny,Sunny,Sunny.
所有,所有,所有。
箭矢在空中停住,纸片在空中停住,话语在你的舌尖僵硬。所有都在死亡。
你每天早晨从你身体爬出来,看太阳,每天傍晚走回去。你没有文字,没有语言,没有歌声,没有庙宇,没有脚印。你在我心里踏出巨大的伤口。你没有我。
我的力量从边疆消失起,如今连嘴唇蠕动都十分艰难。我就在这天黑之时,被理性放逐。我变的衰竭,疯狂,那一种疯狂的衰竭,衰竭的疯狂,像布满血丝的失去腿的鸽子,躺在白色粪便中呻吟。
高山纵使倒下,河流及时上天,地球就是破裂。穿越时间空间的依然是时间空间,是庞大的无趣。我需要一把口琴,慢慢吹给自己听。就像我梦到自己曾经在楼兰,在南太平洋,在你身边。就好像一切刚刚开始,结论还没在你眼里浮现出来。就像一切刚刚开始,李元霸的锤子还在向空中飞,如来佛还没收掉嘴角的笑,春天出来一颗果子,仕女们袅袅婷婷走到河边。
像一个音乐家唱了一晚上的歌,一个画家画了一晚上的画,一个建筑师造了一晚上的房子,一个农民耕了一晚上的地,一个你说了一晚上的话,总是在说话,慢慢地说话,然后你在清晨走回你的身体,鬼魂在清晨走回到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