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跟闺蜜聊天,突然挑起个话头相互表达对彼此的感觉。她说,我觉得你骨子里是个有浪漫主义情怀的理想主义者。一语竟让我有些愕然,好像被人看穿,顿时原形毕露。我深深地知道自己生活中一直有不切实际的毛病,也一直希望自己能够更加地脚踏实地。从上大学,到研究生,再到踏入职场,每一次我都感觉是被一种不可名状的信仰牵引,高高地悬浮在空中,再被身不由己地一股潮流冲进去,总是那么的身不由己,却又是那么地兴高采烈。
我一直不知该如何去描述自己的理想,因为那无关金钱,无关地位,也无关职业。我想要寻找的是一种感觉,一种同频合拍的感觉。我希望所处的环境跟我的身体之间彼此协调,与我共处的伙伴能够彼此之间节律同频,所做的事情也能够与我对真善美的理解完全一致。我常常根据感觉的好坏作出选择和判断,虽然有时候结果很糟,但我依然认定这就是我的选择。倔强,却又淡然。
被闺蜜戳中的一瞬间,我脑海中回闪出很多画面。我想,她是对的,可能真的有人在我心中播了种,在那个遥远的已经快要消失的乡村小学,那个温吞的校长。那是个很小的学校,全校大概只有不到五十个学生,从学前班到四年级,我所在的年级总共12名同学。仅有的四名老师一名教数学,一名教音乐,一名教语文,还有一名专管学前班和一年级。校长是数学老师,也是我们最不怕的老师。每天上午一节数学课,下午一节数学自习,做完课本上的习题大家就会搬小凳围坐在一圈,互相读题并口头讲解。十二个围坐在一起,除了学习,当然还有很多可能性。有人从家里带了好吃的,有人上学路上抓了几只蜜蜂,有人刚看了什么故事,这都是一个绝佳的分享展示场合。有时候大家一时兴起,还会逃出去到小树林里过家家,留一两个人望风。其实,老师什么都知道。一到春天老师带着我们在院里种月季修花坛,夏天拔草除虫,到秋天一起摘苹果,冬天一起铲雪滑冰。校长和音乐老师因为家离得远没有办法回家吃饭,就由全校的同学家轮流值日,每个学生家两天。两天的时间每个家长要跟老师一起吃四顿饭。每当轮谁家值日,那名同学都异常地小心认真,就好像一年一度的大考,生怕老师和家长聊出点啥。事实上,除了更多的信息交流,并不会发生什么。
那四年的记忆在我的脑海中闪闪发光,甚至每个人的笑脸都是那么生动,无忧无虑地肆意欢闹。在后来的学习和人际交往中,我似乎从来没有将就过。如果找不到那个合拍的世界,那就跟自己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