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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月·微型小说主题创作人物篇第四期主题:戏子
夜深我褪去白日里的衣裳,正打算净手入睡,一阵风突然将窗户吹开,蜡烛的影子也在墙上摇曳,身后一股温热传来,我短暂地僵硬过后便是一阵打趣:“怎么做起梁上君子了?”
他把下颌放在我的发顶,声音有些闷:“突然就很想你。”
我握住他在我身上乱点火的手:“想我哪里了?”
他抱紧了些,趴在我耳朵边呼了一口气,埋在我脖颈间:“哪里都想,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可我今天唱戏实在是累了,恐怕无法伺候好小侯爷了。”他压根不理会我的说辞,低着头玩弄着虚掩在白色里衣下的身子,瞧着我的气息愈发不稳后,不由得嗤笑一声:“窈娘,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诚实多了。”
你将这具残缺的身子调教得如此敏感,究竟意欲何为呢?我很想转过身去问他,但我心里清楚地知道,他愿意宠着我,但我没有资格娇蛮,身体不过是取悦他的工具,他想要我便给。
“只对小侯爷这样罢了,”我索性瘫软在他怀里小口喘着气,“这京城谁人不知我是你的人?窈娘这辈子也只能当小侯爷的金丝雀了……”
也不知是哪句话还是哪个词取悦到了他,他顺势将我一把抱起丢在了床榻间,肩头有些凉意,我撇了一眼发现衣裳早已滑落肩头,其余地方也早已被他扯得凌乱,我眼神暗了暗,伸出手挡住了他即将压下的身子:“小侯爷不是从来不在我这行鱼水之欢吗?今日为何破例,莫不是……”
“窈娘,本侯今日突然想让这楼里的人听听白日里受人吹捧的名伶到了晚上是如何在我的身下卖弄风骚得发出呻吟声。”他握住我悬在床边的嫩足细细摩挲着,我强忍着想往回缩的身子,看着两个人的影子在墙上此起彼伏。
蓦地想起白日里听到的消息,我伸出另一条腿一把勾住他的腰,翻身将他压在下方:“可窈娘今日得到了一个可笑的消息,有人说前将军之女还活着,而我不过靠着与她三分相似的面容才得到小侯爷的青睐,可世人皆知小侯爷最是讨厌那般不知礼仪的粗鄙女子,所以小侯爷究竟在想什么呢?”
我瞧着他戴着的面具露出一丝破裂,他毫不犹豫地掐住我的脖子,声音有些阴冷:“窈娘,本侯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好得让你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里的笑意也愈发刺眼,他手下的力气有些减弱,一个天翻地覆间,他压在我身上,一口咬住坦露在空气里的肩膀,而后又伸出舌头来细细描摹,温润的舌头带来满腔的湿意,我看着他低着的头,突然想起幼时在塞外捡到的那只幼狼,也是这般看似乖巧实则凶狠的厉害。
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心不在焉,他又重重地咬了一口,我一个吃疼得张开嘴,他抬起头吻了上来,整个人带着些躁意,爆发出最原始的渴望。
夜有点凉,窗外吹进来的风让我一阵哆嗦,他温柔地吻去眼角的泪:“窈娘,你可真是水做的啊……”
被吻得意乱情迷之际,只觉得浑身冰凉,他捂住我的眼睛,抬起手关紧了窗户,趴在我胸口上喘着气,那一刻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只知道失去了掏出那把匕首的勇气。
“窈娘,你跟她不一样,她不会像你这般依附在我身上。”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我却是听懂了,高贵的将门虎女怎么会放低身子流入这卑贱之地?可若是真的呢,我突然就好奇他知道这个真相后的表情。
“你的眼睛跟她的很像,但她不会像你这样笑得谄媚。”他带着薄茧的手顺着蜿蜒的曲线爬上了山峰,不缓不慢地细细摩挲着,有些糙也有些痒,惹得我一阵颤栗,下意识抬起腿夹紧他的腰身,他空出一只手从上往下慢慢滑动,直到探入那一处深渊,搅乱了一汪清泉,我仰着头释放自己的身体,尽情地吸纳他的气息,直到月入林间,方才止歇。
他卸下了平日里的强势,一脸无害地将我搂在怀里,嘴里还在喃喃着,等到窗外的烟火在空中盛开,我才听到他的呓语:“瑶瑶,不要怕……”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偶尔的醉酒之时,时常的水乳交融之后,他怀里抱着我叫得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我只是觉得可笑,若是当年他不袖手旁观,如今的我们怎会站在对立面?
我缓缓地从他怀抱里挣脱开来,收拾好自己后,顺手带走了那把匕首,走得太过干脆以至于没有看到床上睁开眼的人。
行至门外,有人恭敬地递给我一份东西,我有些不解也有些紧绷,“这是侯爷让小的给您的。”
我整个人愣在原地,“别回头。”他突然的出声打断了我想转身的动作。
“窈娘,你要的东西全在这里了,”他有些自嘲,“戏演得久了,我也分不清自己的心了,但是你要走的路我给你铺好了,窈娘,大胆放心往前走,不要怕。”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一旁的人急忙跑到我身后:“侯爷!”
“瑶瑶,不要怕……”
夜晚的风太大迷了我的眼,我带着那些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却还是像个上位者看着我拙劣的表演,如今的所作所为是在朝我炫耀自己的手握大局吗?
我将那些东西交给了父亲的旧部,我想那些被冤枉的英灵能得到安息,而我也可以带着这一身狼狈去向父亲请罪。
那些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好像不重要了,带着面具唱戏的人到底是谁骗了谁,好像也显得无关紧要了。
唱戏的人把真心丢了进去,编戏的人把自己绕了进去,这场戏终究是拉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