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马由缰||岁月有痕

    “一天很短,短得来不及拥抱清晨,就已经手握黄昏!一年很短,短的来不及细品初春殷红窦绿,就要打点素裹秋霜!一生很短,短的来不及享用美好年华,就已经身处迟暮!”

网传俄罗斯的一首小诗《短》把时间的流失描写的淋漓尽致。

岁月像一把无情的手术刀,它会把一切不折不扣地、毫无遮拦的雕刻在你的脸上。伴随着时间的前行,你脸上的胶原蛋白会被岁月的风霜雪雨冲刷的江水流春去意尽。任凭你把昂贵的美容护肤品不厌其烦一层又一层的往脸上涂抹, 甚至花费重金冒着被毁容的危险去美容、整形杀出血本的折腾 。即使脸上不太明显,它也会把已逝的时光深深嵌在你的心底。

人到中年,你所拥有的不再是花季帅男、都市女孩的简单头脑、率直思想和冲动行动,那是因为岁月已在你的心上划过痕迹,有些甚至是反反复复地划过。

随着时光不紧不慢无情的流逝,你会觉得有一种东西越来越美丽,那便是——回忆。当你忽而想起旅途中所偶遇的一次惊艳,其实,转身而去的女子早已老去。只是记忆像雾像风又像雨做过短暂的停留,留下些许痕迹。而时间就是那远去的女子。

岁月真真是不饶人,几十年的光阴仿佛经历了一次跌跌撞撞的“激流勇进” 就这样急速驶过了······

“童年的梦是七彩的梦,童年的歌是七彩的歌”。我们这代人的儿童少年时代,尽管物质条件匮乏但精神生活丰富。兄弟姐妹多,大人照顾不过来,而这又恰恰成了优势。不用上幼儿园,孩子们有太多自由的时间和空间,可以随心所欲的尽情玩耍,完全不受时间和地点的限制。像是你散养的家禽家畜一般。玩具也全是自主开发。上学了,也没那么多的课外作业,玩的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等到上了中学,恢复了高考,才知道要为自己将来的“铁饭碗”、为自己光明的前途努力了,于是发奋苦读,进入了高一等的学校学习。又几载之后,猛一抬头,时间老人已把自己推上了社会这个大舞台。

走出学校,懵懵懂懂的带着一脸的稚嫩去单位报到,发现同事们全是比自己年长的叔叔阿姨,他们有的是父母的同学或朋友。最年轻的也是哥哥姐姐。曾经非常羡慕他们性格的沉稳、业务的熟练。他们张口闭口称自己“小G”“小F”,因此,以为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也曾为自己的年轻窃喜着。

父母如此这般的教育自己,初始工作要懂得尊重别人,对人和蔼有礼貌,虚心向老同志学习······自己也暗下决心,一切从零开始好好学习、努力工作。

岁月如一台不知疲倦的老唱片机在那里永无休止的转呀转。时间仅向前踱了小小的、小小的一小步,比自己晚到一点的小同事就开始称呼自己姐姐了,那时,还曾在心里沾沾自喜:看,也有人叫咱姐姐了。于是乎,行动上也完全是一副老大姐的样子。生活上、工作上总是想着给小弟弟、小妹妹们带去更多的温暖和帮助。小同事们对自己的说道也总是洗耳恭听的样子。自己也就有了更强的成就感。感觉被称呼为姐姐的时光似乎过得要长一些,好像是钝刀子切带筋骨而且还带皮的肉,以至于有时还略带烦躁稍显时间走得慢。又曾经天真的以为生活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

忽而有一天,外单位来一办理业务的毛头小伙,毕恭毕敬、非常礼貌的称呼自己“姨”,心里“咯噔”一下着实吓了一大跳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到家对着镜子反复端详:我有这么老吗?像“大姨”了吗?并始终不得其解。

又仿佛是短短的一瞬,今年的夏天外孙闹闹出生了。时光又没有商量余地的把自己“按”到了姥姥这把交椅上。

日出东方落西山,一天一天又一天。芭蕉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曾经的无数个今天,就在这样的反反复复中变为一个个昨天,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君不见,昔日交通岗楼里高大威猛的警察叔叔已被帅酷的精干小伙代替;银行储蓄所柜台后面当年成熟稳重的阿姨也已不知现在何处,坐在他们当年位置上的是靓丽且朝气蓬勃的小女生;医院里头发花白、从眼镜片下面瞅人的老专家教授也不知何时替换成了他们的子辈孙辈。如果再去从前一个非常熟悉的部门单位科室,更是让人大跌眼镜,竟然几乎全是新版面孔。再细打听,他们的父母叔伯、姑亲娘姨曾经是我们往年的同学或昔日的旧友。山河依旧,物是人非。岁月可真是太“无情”了。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寻寻觅觅,折折回回,逝去的岁月永不再回转了。流逝的岁月究竟给我们留下了什么?是记忆吗?那些我们曾经以为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事情,就在我们年年念念不忘的过程中,慢慢被我们淡忘了、遗忘了。仔细想来,有些事情,当我们还年轻的时候无法懂得,但当我们懂得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不在年轻。这不正是岁月带给我们的成熟、成长吗?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如果有闲暇能够静下心来,端坐在自家阳台,品一杯茗茶,掬一册香书,亦或独倚幽窗,遥看烟雨中转角处的青石小巷,聆听树荫中小鸟家族的轻轻吟唱,你会猛然间醍醐灌顶,岁月不仅带给了你清风明月、潺潺细流、空山新雨、素裹冬霜,它还带给了你春花烂漫、夏夜凉风、秋收硕果和冬日暖阳。岁月还带给了我们很多、很多······只要你用心去品味,用心去体会。

不要说岁月无情,它走过的痕迹其实温柔了你,温暖了你。

                              关丽芳    2015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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