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雀(长篇小说)14

14

雀儿有一天去抱柴禾,在抱起一堆柴禾要走时,瞥见了柴堆不远处的墙缝里,突然冒出了那细小脆弱的嫩芽,啊哦,这不是春天的气息吗!她把柴禾放下,在四周仔细瞧瞧,看看,呦,这柴堆下面,在有土的地方,已经长出了芽,在墙角处也有,虽然都很弱小,平时都没有引起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变化。雀儿心想,这些都是早春的景象吧,虽然时有狂风怒号,但那春天正在暗暗地酝酿涌动,在等待着时机一同绿染神州,花开大地,春光满园。

她从那天起,在房前屋后,在树下,空气不像冬天那样凛冽,时时处处都能闻到春的气息。雀儿将自己的感受告诉二姐,想听听她的意思。二姐说:“已经立春了,总有春的先兆,虽然咱们北方受西北风的影响,不也有时刮起一阵东风吗!节气到了,时令来了!”

在1980年底,村上启动了“包产到户、责任到劳”的联产承包责任制改革。改革开放的春风,也刮进了小山村,雀儿所在的一队也沐浴在改革开放的春风化雨之中。包产到户对于雀儿来说,是个新鲜事物,她拍手叫好,到底如何走也是个未知数。一开始“包产到户”在雀儿的脑子里只是个“空壳”,缺乏具体内容。农村的变革来来回回,由单干,一家一户,到生产自助,互助合作社,再到队为基础、三级所有、人民公社,再返回到分田到户,这改变确实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雀儿想,父亲当时在县城关公社任职,他一定能讲清楚。一次跟他聊天时,他说:“随着改革开放的发展,农民要求进一步放开对他们的束缚,以便于农民完全自主经营,种什么,种多少,由农民自己说了算。在这个时期但也有不同声音,有一次,有人跟他唠叨对时局的不满,似乎加杂着怨言,说入社那会儿,是上级派人挨家挨户地说服才入的社,可是一到分家分社,只是一夜的功夫。过后他想,这人明显对包产到户有抵触情绪。”他说:“有几个老社员,曾坐在公社的门口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一边哭一边念叨:辛辛苦苦二十年,一夜退回解放前,他们在搞资本主义复辟呢,你们不管管么?咱们贫下中农可真的要吃二遍苦,遭二茬罪啦!”我们被派去解决,规劝了好一阵子,好话说了一箩筐,才把人劝回了家,但他们心里仍气鼓鼓的,说实在话,当时我们也是对这个事说不上什么道理来!那些天,公社干部都到各个村子苦口婆心地做好解释工作。在推行联产责任制的工作中,确实阻力很大,但要求改革的呼声也不小。经过各级领导和广大群众的辛勤努力下,逐步成了大趋势,大部分田地都包产到户了。接下来是如何巩固,这给各级政府和领导也提出了问题,就是如何适应改革形势,改变工作作风、方式和方法。当时那种“反正已经包产到户了,人家想种啥就种啥,到秋后收成怎样,与我无关,自己的日子自己过”的思想在基层干部中很有代表性。上级领导也一直在做下面人的工作,要摒弃无能为力的想法,有好多事在等待着我们去解决、化解和引导。

父亲的话,给了雀儿信心。队里开会讨论包产到户的问题时,她是家庭的代表,就第一个举手赞同。队里的有的人就说,“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但她还是据理力争,大声地说:“到什么山唱什么歌,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现在是‘分田到户’,就唱分田到户的歌!”晚上,在打谷场的房子里召开社员大会讨论包产到户问题,开始时,满屋子都是一片争论声,整个屋子的顶都要被掀掉似的。平静的小山村,也掀起了一层不小的波澜。时任队长的赵老宽将烟斗在一旁的桌子上使劲地敲了几下,然后,提高嗓门大声地说:“不要吵吵了,不要再吵吵了。那咱们就以文芝说得‘就唱分田到户的歌’,别在七嘴八舌、东拉西扯、说那些无用的话了!”赵老宽又敦促大家集中讨论,场面开始静下来了。雀儿说得话,被赵老宽引用,真起了作用,她为自己而暗暗窃喜!雀儿的话缩短了讨论时间,避免了不必要的争论。经过了几次的热烈讨论,最终顺利通过了分田到户的具体方案。最后还是采取投票的形式,因为参加投票的人有的不识字,专门准备了农村常用的“红豆和黑豆”,一个家庭两个豆,推选一个人参与投票,同意的投红豆,不同意的投黑豆。在主席台上,有两个碗,分别标注同意和不同意,结果是盛红豆碗占了98%。会议决定自1981年1月1号起正式分田到户,自主经营土地,承包期限30年。生产队将讨论的结果报告给大队,大队再向公社报告,运行了几十年的体制就这样“结束”了。似呼是个“轮回”,但又仿佛不是,到底是什么也说不清楚。反正是个变革,雀儿经历了它的来龙去脉,它的历史走向。

接下来,队里先分的是牲口,先从最容易分的事入手。把牲口作价,然后几家分一头。她家和邻居几家分了一头枣红马,当年耕地就是用的那个马。当年的马车就停在队部,一直就那么停着,也没人要它,几次通过抓阄的方法处置它,就没有处置掉。没人愿意要它,外队的人也不要它。因为这个车有些大,当时在生产队,是一个马驾辕,驾辕的马得是个高大,腰部宽厚,蹄子硕大,腿粗壮有力,而且颇具灵性,前头是两个或三个牵引的马。像这样的大车一般人家要它没用,它就在队部场边停着,后来雀儿从北京回老家,见它还停在那里。冬天,上面落层雪,秋天落层霜,春天在白萌萌的月光下“发呆”,夏天在阴雨里“思索”,在之后的岁月里,慢慢地腐朽下去不知所终。至于养马,有事大伙儿商量着来,过去牲畜是集体养,专门有个饲养员,现在分到各户养。牲畜和人,都有个熟悉过程。她们那个组,各家轮换养这个马,到该她家养时,就把它牵到家的院子里,因为不熟悉马的习性,也不知它爱吃什么?就胡乱的给它弄些吃的。到春天,用它时,才发现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大伙儿商量,不能这样养了,还是放在一家养吧,各家出点钱。到秋后,人们觉得不方便,你家用,他家也要用,算了,各买各的吧,把枣红马作价卖给了一家,各家分点钱了事!

雀儿家加了些钱到市场上,买回了一头灰驴。

那天是二舅跟她一起到塘湖集上买回来的。他们各自骑了个自行车,在塘湖集市上找了半天驴市,驴市在牲畜市的一角,在塘湖的东北方向。

他们锁好车子,走了进去,一股草粪味赴面而来,掩鼻也不行,粪味直冲鼻腔。雀儿说:“二舅,怎么这牲畜味这么大呀!”二舅说:“把鼻子捂严实了!”

雀儿见各种牲畜散落在一个大的广场上。“驴市在哪儿呢?”转了半天,也不见驴的影子,不禁问二舅。二舅环顾四周说:“也说不准,大致的范围就在这儿!”在一个大的房前,拴着几十头驴,有的在吃草,有的在发呆,有的跟前拉了一大堆像黑蛋似的驴粪。“想必这就是驴市吧!”二舅说。他们就走上前去,东挑挑,西挑挑,南看看,北看看,挑了半天,最后相中一头母驴。

那头母驴的户主摸着驴的脖子说,“要不不卖它,是为了给他母亲看病才不得不卖,舍不得它啊!特别听话,各种活路都能干。”

二舅问:“几岁了?”

那人说:“5岁多一点!正是干话的时候!舍不得卖呀,不是没法啊!过些日子就生小驴儿了!”

“配上了?”

“还没来得及!”

二舅拨开驴的嘴,看它的牙口,然后说:“你开个价吧,差不离就行了!”。

那个人说,“要不是急着给母亲看病,我才舍不得卖它呢!你要是诚心要,就出3百吧!”

“150怎么样!”二舅给了个价,“一百多啊,可不是小数目!”

“150不行,不卖!你到市场上看看,哪儿有这个价?”

“也不说了,看你这个人也是个老实人,一百八就行了!”

“二百吧,凑个整数!”

“二百就二百吧,吃亏占便宜,我都认了!”二舅说。

买回来后,我和妈妈用铡刀把秸秆轧碎,放点玉米糁,它特别爱吃。二舅说,“驴特别好养,吃得也比较杂,过了年再生个小驴,这个驴就是别人白给的了!”

傻表兄那会也经常来帮雀儿干活儿。当时心想,在养驴方面表兄当然比雀儿强,但傻表兄在以后的种种表现 ,他也是个“外行”,雀儿看来,比她强不了多少。

大驴到了发情期,雀儿一个女孩子,不好意思出面去找驴配种,这些事儿就交给傻表兄去办,一般需要好几次才能怀孕。怀孕后,雀儿就特别精心,等驴快要产驴崽时,就把傻表兄叫来,他就精心照料,但因为缺少这方面的知识,没几天就养死了,到第二年才活了一个驴崽。

表兄干几天活儿,农忙时才情他来帮几天忙,多数日子要靠雀儿撑着。成活的这个小驴儿,到能够吃草时,就让傻表兄拉到他们家了,等把小驴养大了,再送过来。几年后大驴有点老了,走路不快,干活儿都受影响,就把大驴卖了用小驴儿。他们和大姑家,两家合用着这个小驴儿,耕地种地,可以说小驴儿为他们两家也算立了大功。

队里把大牲畜分了后,再分地,地是最主要的,也是最难分的。在分之前,先成立个小组,把地分成三等,一等二等是水浇地,三等是山坡地,各是多少亩?那些地是几等,都搞得很清楚,几亩是一等,几亩是二等,几亩是三等,对家底都要做到心中有数。大概搞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然后在开会时,用纸写上哪块地,然后抓阄儿,凭运气。雀儿家一共分了15亩地,其中水浇地8亩,7亩山坡地。那几天,因雀儿在开会讨论时的表现,在分地时把雀儿也喊上,算分地组成员。村上可热闹了,人们议论纷纷,中心还是包产到户。见面谈论较多是,你家分到的地,靠近机井,以后可好了!浇地不用发愁了!真眼气你们!你家分的山坡地,老远的,种着不方便了!有的说,现在种什么,又没人管着,我想种什么就种什么,那怕是什么也不种也没人说什么,这就是分田到户的好处!现在想起来,也是啊,农民靠得就是那几亩地,不谈论土地谈什么?谈论的都很具体,具体到眼下,关心的都是眼前的事儿,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条件,就是轮到你也是随时要关注的!闹腾了两个多月,总算把地分到各户了。

分田到户了,社员们高高兴兴欢天喜地的过大年了。爸爸也特别兴奋,爸爸的工资可以全用来过个好年了,再也不用拿缺粮款了。爸爸说:“今年可以把这些钱用在过年上,要给你们买白面吃,买新衣服穿!”妹妹弟弟在院子里高兴的蹦蹦跳跳!

快过年了,准备年货。首先是将养了快一年的大猪杀了吃肉。早上起来,一个蓝蓝的天,雀儿可心情舒畅了,再也不受一些人的气了!自己,归了自己所有,听自己调遣。

猪圈中的猪,叫唤不停,它也许是预测到被“杀”的命运,在有限的生命里,赶快多叫唤几声,再不叫唤就没机会了。因为今天要把它杀了,省下了一顿饮食,也许它在提“抗议”了,怎么还不送吃的来?

杀猪了,是山村的一件大事、喜事。二舅前来帮忙,爸爸和几个小伙儿一起到猪圈把猪绑了,然后抬到了院当中。

雀儿把找来的秤放在地上,二舅他们就称了猪的重量。

二舅说:“猪不大,才130多斤!”

爸就说:“可以了!雀儿每天都喂它。”踢了猪一脚,“看着还挺重的!”

二妹说,“猪长这么大,没少吃我给它拔来的猪草!”

三妹说,“还有我呢!”

小弟和四妹抢着说,最后还是四妹嘴快:“有一次,我在猪圈里解手,它供我屁股,要吃屎哪!”

“猪长这么大,你们都有功劳,但常年喂它三顿的姐姐倒不说什么了,你们倒叨叨没完了!”杀猪师傅请的是隔壁的树田叔,他急着为雀儿打抱不平。

树田叔指挥着人们赶紧烧水,然后架起了吃饭的桌子,让二舅他们把猪抬到桌子上,让雀儿拿一个大点的盆子放在桌子下面接血。杀猪师傅在猪的脖子处用刀一挺,哗哗的血流出来,猪很快就断气了,猪嚎叫声由大到无,还冒着热乎气的鲜红的猪血也就慢慢的由大变小。

这时就有看热闹的人们逐渐来集聚在他们家,一群小孩兴致勃勃地围着杀猪的台子转。

支起个大锅,放满水,开始用劈柴烧,小院内,烟气腾腾。等水热了,烫手了,就将吹得圆圆的猪放进去开始刮猪毛。据说,这猪,要吹圆,猪皮鼓起来,脱毛方便点,也便于分离猪皮和内脏。只见树田叔,将猪的蹄子割开小口,然后用力吹,猪就变得又大又胖。这样白白胖胖的猪,就利于开膛了!杀猪师傅把猪尿泡取出来,就扔给了看热闹的小孩们。拿着尿泡的小孩,赶紧去吹当气球。有的还把猪尿泡染个颜色,一般吹得大大的,鼓鼓的,然后用细绳子绑紧。他们就举着猪尿泡,跑来跑去,不亦乐乎。眼下,还有几个举着猪尿泡?几乎没有。满街的氢气球,各种颜色,各式各样。中午就吃“杀猪菜”,其实“杀猪菜”也就是烩菜,将白菜,豆腐、宽粉等加入到新鲜的猪肉里,帮忙的人、亲戚、邻居,满满的围坐了一大桌,没占上座位的,就自个儿到一旁找个位置坐下,抄一碗菜吃。众人一边品评着杀猪菜的美味,解一解长期以来的没好好吃肉的馋劲儿。时令也到快过年了,山村过年的气氛一天天浓起来。在外地的人,也开始回家。日子过好了,也就觉得过得快了。雀儿承包了村西边一面的小山坡,靠自己的力量,都栽满了柿子树 。小柿子树苗,在快速地长大,三年不到就全绿了村西的小山坡。那会儿爸爸每月才开四十二块五,除了爸爸吃食堂外就交给雀儿,不够花,怎么办?雀儿每年摘了柿子去赶集卖,农闲的时候还去找点临时工干干,贴补家用。养猪、推土、垫圈、出粪,自己种菜,虽然是个女孩,但比一个男孩干的还要多!在村上都传开了,看看人家文芝,小姑娘当小伙儿使,粗活儿累活儿都没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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