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天气有点奇怪,已经进入了干旱的冬天,这场冬雨却像春雨那么连绵,没日没夜地下过不停。若不是冷冽的风儿刮在身上有点刺骨,我还以为到了春天,走进了梅雨.季节。这难免让人滋生了无限的愁绪?
时间的列车像个老人永远是不愠不火地缓慢地行驶着,无论你是么多么开心还是何其悲伤,它都不会为你停驻片刻。
又来到了一年的十月初十,幺哥的生日。哥没成家之前,在生日这天的清晨,母亲都会为他煮上满满一碗荷包蛋,笑眯眯地看着他吃。他经常也会偷偷地分一个给我吃。这些温馨的场景深深地留在我童年的记忆。
岁月摧残了母亲的眼晴,摧弯了她的腰,昔日农村中的女汉子,慢慢地变成了一位风荷残年的老人。母亲经常叹惜岁月的无情,不能亲手给我们煮鸡蛋了,可她依旧在我们生日的时候送上一袋土鸡蛋。因为在母亲的心目中,鸡蛋是生日必不可少的,那是生日的象征。
每年的这天,母亲会开心地提着一袋鸡蛋,来到县城,陪着她的幺儿过生日。最近几年,母亲更老了,来去的路分不清了。幺哥便亲自去接她。对于母亲来说,幺哥的生日,是她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每年中秋过后,母亲就会念叨着他的生日,每次只要见到我就会叮嘱我,你哥生日那天你一定要去哦!直到我点头,她才放心。偶尔与她开玩笑说我不去,她定会跟我急。当然,我们生日的时候,她也这样。可怜天下老母心!
幺哥昨日在群里发言,今年他的生日,有一位最重要的人永远不能再陪伴他了,转发了一些旧照,还写了一段伤感的文字。瞬间,泪水迷糊了我的双眼,伤痛涌上了我的心头。去年他生日的情景,恍若发生在昨天。
那是个周一,冬季的暖阳照着大地。母亲来了,两大家子人聚集在一起。当亲家问母亲地里的收成时,她的眼里散发出一种光茫,充满了骄傲,用自豪的口气告诉他这一年她的收获。八十一岁的老母说,她仅玉米就收了一千多斤,我从来都不愿去想她是怎么春播与秋收?只要听她说起这事,心中的每根弦都充满了心酸与愧欠。
理想有时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想法与行动是不一致的。虽然我们兄妹几人屡劝她,年纪大了,行动不方便,再不用下地干活了,怕有什么闪失,得不偿失。可她不听,我觉得她应该是在追求自己的人生价值,尽管我们对她那点收入不屑不顾,可在她的心中却是至上的追求。从内心来说,我很想去帮母亲一把,可到农忙季节,因这因那的客观原因,最后都不了了之。如今,老天连让我拥有这想法的机会都不愿赐给了。
那天,母亲很兴奋,在幺哥家的客厅跳起了一段广场舞。我们捧腹大笑之余,更多地是惊叹,一文不识、与文艺沾不边的母亲竟然在这般年纪还能跳出如此的舞蹈。原来是大嫂与村里一群妇女经常跳广场舞,母亲也跟着在学。
在我们的强留下,母亲与我们小住了几天。这是多年以来,她破天荒地呆了一个星期。她帮我带小儿,教我炒虾米的情景宛若在眼前,那么温馨。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年初的一场意外,竟让母亲与我们阴阳相隔。这大半年来,伤心与愧疚占据了我的脑海。今天,两家人又依然欢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只是在房间的每个角隅,再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失落与伤感涌上心头,我的眼泪随之喷涌而出。
晚上,嫂子说母亲没了,家里的土鸡蛋也没了。哥哥的眼角湿润了,生日的时候,再也没人牵挂着,给我们准备鸡蛋了。
天空的雨依然淅淅沥沥,那是天堂的母亲为我们而流下的思念的泪水!那是我们思念娘亲汇聚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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