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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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未亮，清平阁的小院内已是传来阵阵空气高频摩擦声，一柄长剑划过空中，使那气流高速振动着，扬起了片片落尘。青年周身灰蒙蒙一片，似是缠了一身薄茧般，身影若隐若现。一套剑耍完了，罗壑尘依旧不停，长剑一挥，脚掌在地面上横点数步，又开始新的一轮练习。

        小院外一个男人已经是看呆了。那人正是谢府的总管任左江。他隐在不远处的小树从中，手指时而随着青年的律动比划两下，继而又认真的点了点头，不禁一阵感慨。不过他最后还是遗憾的摇了摇头，快步走到小院前，轻叩了下门。彼时，风中的青年也停下了被扰得略微有些凌乱的脚步。“罗公子想必还未用早膳，太傅一会儿到清平阁中与公子同用早膳，这才让小人提前过来准备。”罗壑尘把剑收入鞘中，抖了抖略微酸胀的手臂抬头道：“那便有劳总管了。”“罗公子，在下姓任，任左江。”罗壑尘笑了笑以示回应，便望着他那匆匆的背影在小院中忙活起来。罗壑尘对这些活儿也插不上手，略感烦躁，便进了屋内。

        他斜倚在窗边，看着那树下满地落花，内心不由得一阵惆怅。自他离开江州已经三个月了。而人吗，总是要有些念想的，可他自己却浑浑噩噩的；这茫茫江湖上又该何去何从。他少时也算是读过些书，但从骨子里，他更向往那沙场。自幼起练了一身武艺却不知用在何处。在谢府虽好，但他是有骨气，不吃软饭。有时他总会想起父亲说的，也不知是当年爷爷驰骋沙场，还是父亲游历江湖的风云。他有些不知所措，只听窗外树哗响，青年长叹一口气，纵身跳出窗外……

        谢云川今晨起得稍早，起了身便绕着那湖走着，对于罗壑尘他已经有了较为妥当的安排。虽说他现在身居高位，但当今圣上疑心重重，自己的权势也有限，对于自己，自己的家族的未来还是没有好的打算。或许罗壑尘会是自己生命中的转折点。

        来到清平阁边上，谢云川依旧漫不经心地走着，想着一会儿和罗壑尘要说的话。湖边蜷着一个黑影，谢云川瞪大了眼仔细看。看清了是罗壑尘在那边，他似是心事重重，望着那水波发呆。谢云川负手而立，顿了一会后才眯了眯眼朝青年喊道：“壑辰。”罗壑尘先是一惊，听到声音后赶忙起了身，朝谢云川走去：“谢伯…”“行了，咱们先过去再说。”谢云川装作没看见他刚才的窘态，拉着罗壑尘往清平阁赶去。

        小院内，任左江已是安排妥当，见二人进来倒是很识趣的退了出去。二人在小桌前坐下，谢云川押了一口茶才道：“喏，你喜欢的流沙包，赶紧趁热吃了。”说着，笑了笑看向罗壑尘。罗壑尘也不感拘束，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连吃了好几个，似是觉着吃相些许难堪便停了下来。“壑辰，接着吃吗，在谢伯面前用不着拘束自己。”罗壑尘只是红着脸又拿起一个包子，只是也没刚才那般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