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头疼得很,大概是昨天喝多了吧!“公主,你可算是醒了!下次可别再喝这么多了。来,喝点醒酒汤吧!”绮罗端过来一碗汤。我看了看窗外,天还暗着,难道我睡了一天,现在又是晚上了。“什么时辰了?哎呀,头疼。”“现在都快午时了。”“午时?天怎么这么暗?”
我喝了一口汤,“呜…,太酸了。”“再喝点吧,凉了就更酸了,喝了头就不疼了。”我喝喝着汤,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绮罗,我昨天没闯祸吧!我怎么都不记得是怎么回来的。”“公主,你还说呢,昨天我给莲妃拿完东西你就不见了,我开始以为您先回宫了,可到了宫也没见你,又不敢声张,只好和宫人们悄悄找,找了大半夜也没见您,回到宫里发现公主正在房里睡觉呢!公主,昨晚您到底去哪了?”我也不知道我去哪了,哎呀,头疼,不想了!
梳洗完毕后,我去见太后,太后正在和皇上说话:“朝中大事,哀家就不干预了,不过,皇儿啊,北靖国人心狡诈,凶蛮无理,你务必要小心应对,有事多和大臣们商议,须知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但也要切记,商议只是商议,最后做决定的还的是你。”
“是,儿子记住了。儿子还有一事和母后商议,前些日子见到了岐阳,岐阳长大了,越发招人喜爱了,儿子想也是该给岐阳找了个好人家了。”
“是啊,一晃十几年都过去了,连阳儿都长大了。岁月催人老啊!”“那母后是如何打算的?”“这个,哀家还没想过呢,皇儿可有适合的人选?”
“岐阳本就是忠良之后,又得母后照料,要嫁的人家必然不能低了,朝中重臣倒也有未婚配的,只是不是太过于莽撞,就是太过于迂腐,配得上岐阳的,儿子还真没有找到。儿子觉得不如把她嫁入皇家,一则显示朝廷对待忠良的器重,二则也不至于委屈了岐阳,母后觉得怎么样?”
“嫁入皇家?可皇室里似乎没有合适的人选啊,你的哥哥们都已婚配,总不能让岐阳去做妾吧。弟弟们又太小,不合适。”
“母后,儿子只比岐阳大几岁,前些日子见到岐阳妹妹,心中甚是喜欢,……”“皇儿,岐阳素来不守规矩,这你是知道的,皇宫里的繁文缛节太多,若不是岐阳心疼哀家这把老骨头,只怕她要把这皇宫给掀翻了。你既然喜欢这个妹妹,那就不能亏待了她,将来她嫁人了,一定要按照正公主的礼仪来办才好。哀家眼下还想多留她几年。”……皇上终于走了,我在里阁等的腿都发麻了。我走到殿里,太后见到我,招手让我坐在她的身边:“你都听见了?”“嗯,太后,岐阳不想……”“哀家知道,”太后慈爱的摸着我的头,“岐阳心中可有人了?若是有了,告诉哀家,哀家给你做主。”“太后,岐阳还想多陪陪太后呢!太后就这么着急把岐阳赶走。”“女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你能有个好归宿,哀家也就放心了。”
从太后宫里出来,我的心有些沉甸甸的,与这天色搞好相配,也阴暗暗的,皇宫虽大,虽好,可不是我真正的家,我与瑞哥哥注定是无缘了,可是我的有缘人你在哪呢,天下这么大,你不会是迷路了吧!我低着头,只顾向前走,忽然看见前方有人挡住了我,我往左边让路,他也往左边。我往右边,他也往右边。
“哎,你这人……”我生气的抬头一看,“皇上,岐阳拜见……”“岐阳妹妹不必多礼,岐阳妹妹刚从太后宫里出来,太后可曾对公主说了什么?”皇上过来扶我,我连忙躲开:“没说什么啊?”“真的?我不信!”“说到是说了,不过都是一些琐事。不劳皇上忧心了。”“岐阳什么时候和朕这么见外,记得从前岐阳可是和朕最好的。太后怎么说的?”我什么时候和你最好了,我最烦的就是见到你的那张臭脸了,我腹贬着,嘴上却还不得不恭敬地回话:“本来嫌丢人不想说的,太后说我最近又顽皮了,把人家的支的小摊给掀了,以后再不可如此,天下是皇上的,我身为皇上的妹妹,不关心人民疾苦也就算了,万不可再闯祸给皇上脸上抹黑。”
“只是这些?没有别的?”
我眨巴眨巴眼:“不止这些啊,太后今天训斥岐阳很久,还说要再如此,就要责罚岐阳了!”“除了这些。”“除了这些就没有了,太后今天没有夸赞岐阳。”我继续和他打着哈哈,哼,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哎,罢了,岐阳可有兴致陪朕去花园里走走?”“岐阳不敢违抗皇上旨意,可是太后罚岐阳回去抄书,明日还要交去查看,所以不敢再贪玩了。” 皇上神色悠闲地看着我,“也罢,反正以后有的是时日,既然要抄书,就早些回去吧!”我拜谢以后急忙开溜。
回到宫里,立刻叫绮罗去准备出宫的用品,“可是公主,我们才回来天都快黑了……”“好了好了,我这次一定得出宫,你去遣人和太后说一声,说我要在宫外待一段日子,让她别担心。”“可是…。”“好了,快去!”收拾完毕后,我急急地坐上车准备出宫。
你个皇帝老子,三宫六院你还不知足啊,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哼!坐在车里,绮罗小心翼翼的问我:“公主,今天咱们为什么这么急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还能有什么事啊,本公主要嫁人了呗!”“嫁人?真的?”马车忽然停住,我没留意一下子就撞到了头,“假的,哎呦,萧誉,怎么停车了?”“没什么,现在就走!”“公主你要嫁给谁啊?”绮罗一脸兴奋的问道,“驸马是谁啊?我们现在是去见驸马吗?”“不是,是去躲着他。”绮罗仍旧不知趣的问:“到底是谁啊?躲着他?为什么啊?要躲着怎么要出宫啊?”“要出宫躲,那人自然是皇上了。”“皇上?,那公主你以后要成娘娘了!”绮罗一脸的羡慕,“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让给你吧。”看着绮罗高兴地样子,我更生气了,掀开车帘对萧誉吼道:“干什么啊,车怎么这么慢啊?快点啊!”“驾,”萧誉一鞭子抽了过去,车立刻快了,我被摔了个脚朝天。
出了宫,我想了想,觉得无处可去,琪王府,不行,瑞哥哥和栖梧姐姐在一起,我去了,他们不方便,我也不开心。其他的王府,不去,哎,无处可去的感觉真不好!“公主,现在我们去哪?琪王府吗?”萧誉在外边轻声问道,“找个客栈吧,暂时先住下。”“客栈?公主,咱们怎么不去琪王府啊?”绮罗问个没完没了,我真的很烦躁,“好了,别问了,再多嘴就把你赶回去。”我现在终于体会到萧誉的苦处了,以前我也是这么缠着他的,原来不经历不知道,一经历才知道自己有多烦人。萧誉,这么些年,可真够难为你的。
萧誉找了家比较大的客栈,我们安顿了下来,晚间下来吃饭的时候,正好听见有人说话,“哎,你说这皇帝老子可真是的,后宫那么多人了,还在招,这回看上琪王府一个歌姬,可惜啊,这个歌姬早就有了相好的了,宁死不从,一脖子吊死了,那个相好的也自尽了。难得琪王世子还给他们上了个坟,也不怕得罪皇帝。”我一时好奇加了进去。“这位大哥,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得罪皇帝?”“哟,这位小兄弟长得真白净,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吧!来,相逢即是有缘,喝一杯。”我坐下,萧誉立在我身后,一脸的阴郁,我没理会,继续加入,“哎,大哥,你刚刚说什么女子皇帝的?”“你不知道,”他又把事情夸张的说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那个女子叫什么?”我紧紧地握住酒杯,刚刚一定是听错了,“叫什么凤栖梧,哎,小兄弟,你怎么了?”“没,没事!”我惶惶然的离开,怎么可能,不过才几个月,事情怎么会这样?
萧誉在后面紧紧地跟着我,我在外边漫无目的地走,萧誉就这么跟着,走了好久,萧誉说:“公主,回去吧,天太晚了,不安全。”我回过头,看着萧誉,夜色太浓了,我看不见萧誉的眼睛,这样也好,他就不会看见我哭了,“萧誉,我觉得自己很可恶,因为我曾经希望栖梧死,可是她现在真的死了,我好难过。我是个坏女人。”萧誉看着我:“与你无关,是皇上看上了她,天下都是皇上掌握的,除了生死,这是她的选择。”“可是,我也不想嫁给皇上,怎么办?我不想死。”“你不一样的,你有太后,太后早说过你的婚事他做主的,只要太后不同意,你就不会嫁给皇上的。”萧誉上前一步,笨拙的给我擦眼泪。我忘了,萧誉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他的夜视能力远比一般人要好得多。“喂,你在擦桌子吗?”我的眼被他生疼,眼泪本来就没止住,现在似乎有了理由,汹涌而下,“你别哭,别哭,实在不行的话,我带你走,我们远走高飞,浪迹天涯,好不好?”“好!”我破涕为笑。
第二天早上,我向人打听了栖梧的坟墓,想去拜祭了一下。站在坟前,我默默地看着,生不同床死同穴,栖梧你终究还是和你的琴师在一起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了死,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栖梧,我不信命,我的命运我要自己掌握,此生我绝不妥协,哪怕最后遍体鳞伤,我也绝不入后宫。栖梧,我曾经帮助你,不是因为我真的如你所想的那样善良,我有我的私心,我希望你可以离开瑞哥哥,这样因为这样我就能够和瑞哥哥在一起,至少我能有机会,可是现在你真的去了,栖梧,我更伤心,更难过,我为你难过,为瑞哥哥难过,更为自己难过,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没有像你花一样的容颜,没有温柔如水的品行,更没有你灵运一样的才情,这样的你,我望尘莫及,这样的我,我羞于相提。你与琴师是有缘无份,向来情深,奈何缘浅。你与瑞哥哥是无缘无份,你对瑞哥哥无心,可是瑞哥哥对你却是刻骨铭心,乍然相遇,却将情根深种。这份情,我怎么去比,怎么去替代?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栖梧,你留给他的,无论是苦,是甜,是喜,是忧,这一生他都不会忘记,栖梧,你走了,也带走了他的心,这一生,怕是任何女子再也走进他的心里了吧!栖梧……。
我久久的立在那里,任凭风起风停,云卷云舒,天下之大,总会有人的容身之处,什么天命,什么不可违,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庸人为自己无力改变现状所寻的借口,我是我,我不会任由命运摆布,我决不妥协,绝不。
坐在马车里,我掀开车帘,已是深秋了,进眼尽是颓败之景,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这样的意境,我体会不到,此刻,我的心中只有离别,只有迷惑。
“公主,这次我们去哪?”绮罗小心翼翼的问我,是啊,去哪呢?栖梧,我该何去何从,天下之大,此刻我竟觉得无处可去?“我也不知道,随便走吧。”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浪迹天涯吧!却原来我放不下太多太多,对瑞哥哥的思念,从今以后只能深埋心底,我代替不了她,永远不能,瑞哥哥,你对栖梧曾经的刻骨铭心,我永远无法拥有,可瑞哥哥,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找到另一个让你快乐的女子,也许不是这样的难忘,但至少你是快乐的。
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到了一处,安歇片刻,就立即上路,此刻我远没有以前那样的心情去玩耍,这一天,我们三个到了一个小镇,绮罗为了让我开心,强行拉着我去逛街,“公主,我们就逛逛吧,又没有事,也不急着赶路,我都打听过了。这里的静安寺特别有名,签很灵的,而且今天正好有事庙会,可热闹了!公主,就去逛逛嘛!”我推脱不过,只好去了。
街上确实很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年轻女子都打扮的很艳丽,三五成群的,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笑个不停。惹得不少书生驻足观望,还有不少是一家人出游,丈夫带着孩子,手里还拎着东西,妻子则跟在后面,不是的为孩子整理衣襟。我从未和爹娘一起逛过庙会,或许有吧,我不记得。绮罗拉着我跑了一圈,终于到了静安寺,“公子,我们进去求个签吧!”说着绮罗便把我拉了进去,我求了一个签,交给了庙祝,“帝王燕!”庙祝惊奇的看了我一眼,“公子,这个是下下签。”本就不顺,还抽了个下下签,我苦笑了一声,准备离开。
“公子留步,”庙祝上前挡住了我的去路,萧誉立刻上前想把他赶走,我摆了摆手,萧誉又站在我身后,“大叔还有事?”“公子,你的签文我还没有解。”“既是下下签,何必又要解呢?”“这正是我拦着公子的原因,公子的签,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初看是下下签,可再看又是上上签。”一个签文竟然能同时是上上签和下下签,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公子,你看,这个签文,做下下签时,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公子家世想必不凡,只是以后却要远离家乡。”“那做上上签,何解?”“帝王燕,帝王燕,帝王御下金丝燕,燕困于帝都,爱而不得,恨而不能,是而想逃离,远离尘埃富贵,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流水有意,落花亦要有情,身份地位皆尘土,百年之后尽白骨,功名利禄皆虚无,布衣粗食已知足。望公子珍惜眼前人,莫让缘分随风而去,辜负了一段韶华情深。”说着庙祝把签文交给我就走了。我拿着签文,又看了看,飞不飞如百姓家,我倒不在意,锦衣玉食固然好,粗茶淡饭也能行,只是我是落花有意,怎奈流水无情。
绮罗见我依旧愁眉苦脸,就劝我:“公子,其实这些签文十有八九是那些骗人的术士为了多要些钱故意这莫说的,要是下下签,肯定得破解,肯定就得花钱,他们就是想骗钱,公子别信。”“我知道了,你的签文是什么,我看看。”绮罗递给我:“他说的我也没听太懂,不过他说是上签。”“凭栏望远,喜新月初上,伊人回眸,秋波起,灯火阑珊,聚散冷暖。你求的是什么?”“是,是姻缘。”绮罗红着脸低声说,“他是怎么说的?”“他说什么无缘总是相聚,放手才得机缘,必须一片真心,才能结局美满。”“好了,是个上签,这说明你所求的必定能够实现。”我有些欣慰,总算有个好签了,绮罗,我也希望你幸福快乐。
在静安寺,我让绮罗和萧誉去转转,难得来一次,总不能都陪着我难过吧。可是萧誉就是不肯去,定要保护我,也罢,这里人多,有他在,我总是安心。“那,绮罗,你也先去转转吧,也去给萧誉求个签吧,刚才只顾着我了,都忘了给萧誉求了。”“好啊,”绮罗欣喜地答应了,“萧大哥,你想求什么?”“不必了,我一切都好。”“那怎么行,要不我也给你求姻缘吧!”绮罗说着就跑开了。我向寺院深处走去,这里人不多,除了偶有几个往来的僧人,几乎没有香客,也好,这么安静的环境,此刻的确很适合我,我想一个人静静。我回头对萧誉说:“你去看看绮罗吧,那里人多,别再走散了,我在这里等你。”“可是……”萧誉欲言又止,“没事,去吧,我只在这里走走。”萧誉还想说些什么,但看我语气坚决,就还是下去了。
我独自走在路上,松松的泥土留下一串脚印,我走进一个小亭子,亭子有些破旧,偶有几处提诗,却也不怎么高明。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绮罗的签文:“一夜风凉,散落花几许?秋意渐浓,相思有几重?凭栏望远,喜新月初上,伊人回眸,秋波起,灯火阑珊,聚散冷暖。”这签文听着有些伤感,虽是上签,为何却又分离之意。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听到两个小和尚在那争执:“师傅说不能用手,就算是你用了筷子,也是用了手。”“你没用手,用嘴不也受罚了嘛?”“你们在干什么?”我好奇得问,“什么不能用手?”那两个小和尚约莫七八岁,见我问就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师傅让我们把树叶放进这碗清水里,又不让用手,我们整在想办法。”是不是寺院里的师傅都这么喜欢戏弄小孩子,也罢,反正我也无事,就帮帮他们吧,看看我的办法能不能让他们的师傅满意,我想了想,便说:“你们把碗放在树下面,叶子不就自己落进去了,这样你们就没有用手了。”两个小和尚一听立刻欢喜的照做了。
我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施主有礼了,”忽然听见背后有声音,我回过头,看见一位僧人,站在我身后。“施主,我的两个小徒弟解了我的难题,说是施主帮助的,可见施主有慧根,故而老衲特来相见。”
“师傅有礼了,我只是无心之举,不是要与师傅为难的。”
“施主,老衲并非为问罪而来。只是见有人解开了这个难题,所以才来感谢。老衲见施主愁眉不展,无心欣赏寺中风景,可是有什么忧心之事?”
“我只是为一些琐事烦忧。”
“众生皆苦难。噢弥陀福,善哉善哉。”不知怎么回事,我还是把我的忧心告诉了他,“师傅,我不是个好人,我曾希望她死,可如今她真的死了,我却不能原谅自己。我对不起瑞哥哥,对不起栖梧。我恨我自己。”
“施主,你看这有落叶,我希望它不落,可它还是落了,我希望它落,它依旧会落,这不是因为我心如此,它才会落。而是法度循环如是。施主不必心忧,也不必自责,即使没有施主,也会如此。”
“可即使如此,我仍旧自责,直至今日,我还要接受她的命运,代替她走入宫门王府,师傅,我不甘心。”“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施主,你摊开双手,你看这掌中:生命线,财富线,前途线,你合上双手,一切不都在手里掌握吗?”我和大师一直谈到日落西山,直至寺中钟声想起,才恍绝隔世。“施主心结可解?”“多谢大师开导,我心里畅快多了。敢问大师法号,若有机会,希望邀请大师去京城说法。”“老衲法号普惠,多谢施主好意,只是老衲心远偏安,无心京城繁华。”“是我失礼了。”
普惠大师刚走,绮罗就跑了过来:“公主,你和他说了什么啊?这么久?”“一些琐事,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多逛逛?”“早就来了,可是萧大哥不让我过来,说是怕打扰你和大师谈话,我都等了大半个下午了。”“是吗?”我有些不还意思,都怪我谈的太深入了,都忘了还有两个大活人了,“那,签求过了吗?”“求过了,已经交给萧大哥了,也是上上签,说是终能所得,只是好事多磨。萧大哥的签文和我的签文都是……。”绮罗红着脸忽然不说了,“怎么了,都是什么?”“没事,没事,都是一些好话而已。没什么。对了公主,我们去东西吧,这边有很多东西我都没见过。”绮罗连忙岔开话题,“好啊,去吧!”“公主,你终于笑了,这么多天,你一直闷闷不乐,我都快担心死了。”“我总不能一辈子生气吧!”我回过头,习惯性的找萧誉,“萧誉呢?”“萧大哥刚刚帮助一个姑娘捉住了一个贼,现在那个姑娘的家人拉住他死活不让走,非要请他喝酒,我看啊,那姑娘八成是看上他了!我看不下去,就过来了。”这里的民风还真是彪悍啊,看上了就直接带走啊!“走,瞧瞧去。”我拉着绮罗就往人群里钻。
果然,萧誉被一个年长的妇人拉住,萧誉又不好使用功夫,就这么僵持着,萧誉看见我,如遇救星,“大娘,你看,我家公子来了,我真的不是大家公子,不能答应你的亲事。”“大娘,没事,若你真的看上我的侍从,我就成全这桩好姻缘。”
“你……”萧誉气得脸色都变了。
“好好好,我就说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位公子也是个好人物,我还有一个闺女,”本来还想打趣几句,一听阵势不对,我立刻打住了:“我虽有心成全,可奈何他已心有所属,还望…。”“什么,心有所属,那还说什么成全?那人是谁,你要说不说来,就别想走。”路旁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的乱插着话,有的说这妇人蛮不讲理,有的劝说接受因缘,我一时情急,就把绮罗给推了出来,“你看,她就是。”“公子。”绮罗羞红了脸,最终好说歹说,终于让我们离开了。
一路上,萧誉都不和我说话,看都不看我一眼,绮罗也不和我说话,我一个人走,也没人说话,好无聊啊!我到底做了什么惹着他们了,我才刚刚心情好,他们就又来了,唉,风水果真轮流转啊。绮罗好说,一会儿给她买个小玩意就能哄好了,可是萧誉这个木头脸怎么办啊!哎,不对,我才是公主啊,该他们来哄我才对啊,怎么变我去哄他们了,做公主做到我这份上也真是够失败的,哼,我就不去哄他们。
吃过晚饭后,我还是没骨气的给绮罗买了小东西,绮罗一见,立刻眉开眼笑了。接下来是这个木头,该怎么办啊!我让人拿了一坛好酒,然后抱着去了萧誉的房间,“萧誉,”我好声好气的对他说,“我拿来了一坛好酒,你尝尝看,这可是这里最好的酒。”萧誉一声不吭的看着我,“你别看我,我知道我错了,我那是开玩笑的,我最后不是没让你和人家姑娘在一起吗,再说人家姑娘长得还挺还看的,你也不吃亏!”
“不是因为这事儿。”萧誉在我叨叨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不是因为这?那是什么?”我一头雾水,感情我负荆请罪了半天,请错罪了,“你为什么说绮罗是我的心上人?”“哎,你说这事啊,我那不是一时着急才说的嘛,你一个大男人就因为这点事生气,也太小心眼了吧。”我白了他一眼,“婚姻大事,怎可儿戏,你这…。,你也不小了,还如此胡闹,真叫人佩服。”“我都道歉了!”萧誉见我委委屈屈的小声嘟囔,语气便软了下来“我只是怕来日绮罗名誉受损。”
“?嗨,你放心,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我就把绮罗许配给你了,闹了半天原来你是为绮罗鸣不平啊!绮罗都没在意,你在意什么。”萧誉气得硬邦邦的又要拂袖而去,我连忙拉住他,“我都赔罪了,别生气啦!哦,哦,”我对着萧誉不断撒娇,萧誉终于不生气了。哼,每次都要我使出杀手锏才行。
之后的这些日子,我的心情好,便也觉得这景色好,一路上与绮罗说笑个不停,萧誉在前方依旧一声不吭的赶车。这天,我们来到了一个客栈,这个客栈装饰的华丽无比,里面莺歌燕舞,我几乎都觉得走错了地方了,刚想退出去,就被老板娘一手拉住:“这位客官,里面请,我这客栈可是上好的,连京城的都没法比呢!再说了,这方圆几百里可就我这一家,你要是错过了,今天晚上可就只能住在野地了”萧誉拉开她,在我耳边悄悄说道:“这里面都是江湖人士,恩怨太多,我们还是换一家吧!”我本来看着老板娘不像什么好人,不想住在这的,可一听有江湖中人,就说什么也要住在这里。
我最喜欢江湖故事了,江湖儿女,潇洒不羁,豪爽大度,不拘小节,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以前常常在书里看,在说书馆里听,今天可算见到活的了,想想都觉得激动。我一脸兴奋的走了进去,哇,这阵势可比书中写的大多了。这里面的十几张桌子全都坐满了人,他们手里或提着剑,或拎着酒壶,无论男女,皆是英豪啊,今天真是来值了。“老板娘,开三间上好的房间。”我也装作是江湖侠客,今天说什么也要凑个热闹,哈哈。“呦,这位客官,今天不巧,只剩下两间房了。”“那就开两间吧。”“好嘞,小二,两间上房,领这三位客官看房。”老板娘见生意已做成,连声招呼小二带我们去看房,“公子,就两间房,我和萧大哥住哪啊!”绮罗小声的问,“你和我住一间,萧誉住一间不就行了吗?放心吧,我的睡相虽不是很好,也没那么差。”我心虚的安慰绮罗,上次出游也是和绮罗睡一间房,晚上我做了个武侠梦,结果一脚把绮罗给踹下来了,绮罗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到了房间,我问小二:“今天店里这么多人,你们这的生意一直都这么好吗?”那个小二想看怪物似得看着我:“呦,这位客官,看来你是不知道啊,过几日夜未眠颜紫凝姑娘生辰,这些人全都是给她贺生辰的,您几位是路过?”“对,只是路过,你下去吧,有事再叫你。”旁边传来萧誉冷冰冰的声音,这个萧誉总是在我最兴致昂扬的时候出来扫兴。
“哎,萧誉你干嘛呢,我还没问完呢?”我不高兴的瞪了萧誉一眼,“公子,江湖人心叵测,咱们还是少惹为妙。”“对对,就是,公子,咱们还是少惹事吧,听说江湖人都是杀人不咋眼的。”绮罗也附和着萧誉,这个小丫头,到底是谁的丫鬟,老是和我作对。
“你们说的是,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我记住了。”我表面上同意了,心理早就把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了,萧誉的房间离得比较远,等他回房了,再随便给绮罗派点活,我可就自由了,哈哈。吃过饭,我早早的打发萧誉走了,说累了要休息,又赶紧的催促绮罗洗漱,绮罗倒是听话,洗漱完毕就赶紧爬上床,动作快的我的有点惊讶:“你怎么这么快?”“还不是因为公主的好睡相,所以我赶紧得睡着,省得一会儿睡不着,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睡着了,就是遇到天大的事也不会醒。”绮罗噘着嘴把头猛进被子里。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我赶紧悄悄地溜下了楼。
此时楼下人不多,可也不少,我还是用原来的化名萧阳,到处转悠,不一会儿就和一个长得像玉面狐狸的侠客说上话了,交谈中我知道他是江湖人称‘玉笛公子’的楚意之,此人擅长吹笛,武器也是笛子,所以只要人一看就那把翠绿的笛子就知道是他了。
“那个楚大侠,你们都是来看夜未眠的?”
“这是自然,难道你不是?”他喝一口酒,睥睨了我一眼,“我是…,对,我也是,你能给我说说这位女侠吗?我初到此地,还不太了解。”
“我看也是,连夜未眠都不知道,你是第一次出门吧!”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是第一次出门啊,我好歹也是算是把京城附近都游遍了好吧!只是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罢了。他告诉我,夜未眠颜紫凝是江湖第一美女,当然也是众位英雄好汉的梦中情人了。她常常在夜间出没,故而得了一个雅号‘夜未眠’。她有一个嗜好,就是喜欢别人的兵器,有时候会在手里玩几天就丢了,有时候得到了连看也不看就直接扔了,多少人为了一睹芳容而互相偷拿兵器,这样若是别夜未眠看上,就会和他吃上一顿饭,或者送他一个小礼物。这次是她的生辰,便也是早早的下了通知,要在这间客栈里过,若是谁的礼物得心,就和谁共进晚餐。
原来江湖上还有这么好玩的事,不过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我生辰时那些宫人们送我礼物的场景啊!“我说萧兄弟,你不准备礼物吗?”“我还没有准备,不知道楚大侠准备的是什么,可否告诉我,也好参考一下。”我向他拱拱手,他又睥睨了我一眼,“我这个礼物你可参考不起,这是她指定要的。”
“指定的?那你和夜未眠一定很熟了?”“这是自然,今年我一定要成为她的入幕之宾。”“那你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了,真的那么好看吗?”“这是自然。”“那……”我还没说完,就看见萧誉黑着一张脸站在旁边,“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吱一声,吓死我了。”“他早就来了,一直站在你身旁呢!”楚一之看了我一眼,悠悠的喝了一口酒,“不过这位贤兄似乎是不太高兴呢?怎么莫非是觉得见不到夜未眠而深感失落?”萧誉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盯着我,我被盯得有点后背发凉,连忙拉着萧誉入座:“这是我大哥萧誉,萧誉,这是江湖人称‘玉笛公子’的楚意之大侠。”萧誉动也不动,继续黑着脸:“天晚了,明天还要赶路,回去吧!”“我不,你先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去。”我嘟着嘴,一百个不愿意,忽然想起我现在是男装,赶忙调整状态。
“看来这位萧兄弟是个拘谨之人,本来想敬你一杯的,也罢,来,萧贤弟咱们只管喝咱们的。”楚意之给我倒了一杯酒,我端起来喝了一口立刻吐了,“这是什么啊?这么难喝,太涩了!”“这可是青葡萄露,很难得到,可惜了!”他啧啧嘴,一副我暴殄天物的样子。什么青葡萄红葡萄的,本公主喝的葡萄酒可从来都是贡品,也没见这么难喝的,我一阵腹贬。可是怎么有点头晕,我明明没喝酒啊,耳边模模糊糊传来楚意之的声音。“萧贤弟,你醉了,我送你回房吧!”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马车里。
“公主,你醒了,饿不饿?”绮罗扶着我的肩轻声问。“有点饿。我怎么在这啊?不该在客栈里吗?”绮罗对着我摇了摇头,我皱了皱眉头。忽然想起夜未眠,我还没见过呢,真不甘心啊,便起身去找萧誉,“萧誉,咱们又不急着赶路,就在这歇几天吧!再说了夜未眠可是武林第一美人,你就不想见见?”路不好,车子也一颠一颠,我只好扶着萧誉的肩膀,和他都坐在马车外,“不想见。”萧誉似乎只顾驾着马车,看也不看我。“喂,萧誉,你不是个断袖吧!”萧誉手一扬,一鞭子抽下去,车立刻快了,我差点摔了下去,幸亏萧誉及时拉住我,我忽然感觉手里黏糊糊的,一看竟然是血,“萧誉,你受伤了,怎么了?”
“没什么,昨晚练剑不小心受伤了。”萧誉邹着眉头说。
“练剑还能连伤,你又不是我。到底怎么回事?快停车让我看看,上点药。”“已经上过药了,我们得赶紧走,此地不宜久留。你快回车里,坐稳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什么不宜久留,怎么不宜久留,我回到问绮罗怎么回事,绮罗也摇头说不知道:“今天早上萧大哥早早的就拍门,说是要赶路。”“我还没睡醒呢,你们就把我给弄到车上了?”这下轮着我皱眉头了,我几乎都能想象出萧誉带着嫌弃的眼神扛着我像宫人们扛麻包一样。我正在生着闷气,忽然听见外面都打斗声,连忙掀开帘子看,只见一群人大概有五六个吧,在追杀一个姑娘:“萧誉,你去帮帮她。”我喊到。
“我的职责是保护你,其他的与我无关。再者,江湖恩怨我们还是参与。”萧誉又是一鞭子,马‘昂’的一叫,急速前进,我又被摔了个脚朝天。这是什么世道啊,我堂堂公主,怎么天天被侍卫欺负啊!过了一会儿,我只觉得车顶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接着车里就忽然多了一人,就是刚刚被追杀的那个女子,“公子,请你救救我,不要赶我下车。”她话还说完,一并长剑就放在她脖子上了,“下去。”萧誉掀开车帘,冷冷的看着她,她楚楚可怜的看着我,拉着我的衣袖:“公子,请救救奴家,不要赶我下车。”看着她娇滴滴的样子,我的心立刻就软了,伸手把剑移开:“萧誉,你平时不是经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今天是怎么了?”萧誉看了我一眼,把剑收了回去:“到下个路口你下车。”“好好好。”那个女子立刻眉开眼笑。
不过这个女子可是真健谈啊,一路上说着各种奇闻异事,把我和绮罗逗得哈哈大笑。她忽然问我:“公子,你们怎么不多待几天,夜未眠可是这几天就到啊,你不想见见她?”“我也想啊,可是我大哥不想,只好走了。”我有些失望地说,“原来是这样,原来世界上还有不想看我的人。”她嫣然一笑,“什么看你?”我问道,“没事,我是说我是个女人都想看夜未眠,没想到还有男人不想看呢!”她看了看车帘。“路口到了,你下车。”这个萧誉真不会怜香惜玉。她倒是不介意,一下子跳到地上:“后会有期”,我连忙拱手:“后会有期。”只听外边‘啪’的一鞭子,我又被撞了头,“喂,萧誉,那么快干嘛?”这个萧誉,到底是怎么了,原来出游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过啊。不过还好,接下来的几天他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我们来到一个叫青玉镇的地方,我和绮罗到处跑着玩,买了一大堆东西,萧誉都有些抱不过来了。绮罗看着有些心疼:“公子,咱们买的东西够多了,就别买了吧!”我白了绮罗一眼:“刚才可是你买的最欢了。我还没买呢,不行,再去买。萧誉,你拿得动吗?拿不动的话就先回去吧,我和绮罗还有再逛会儿。”“拿得动,”萧誉声音从一大堆东西后面传来。都这样了,你还不回去,可真是尽职尽责啊。我又又乱逛了一圈,买了一圈,本来还想再逛逛,回头一看萧誉整个人都埋进东西里了,又不忍心了,就把东西分给街边的小孩子了。“公子真是败家啊,买了那么多东西,又分给别人,自己一个没剩。”绮罗在后面小声的说。我一把搂过绮罗的肩说:“你看,街这边都是一些穷人家在摆摊,我买这些东西花不了多少钱,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一天的饭钱,街边的孩子也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他们没钱买这些小玩意,我们留着也没用,不如送给他们,你看他们玩的多开心啊!”我挑了挑眉头,“谁说我没留啊,你看,这个给你。”绮罗接过去看了看:“公主,这个好丑。”“咳”我气得吐血。 在小镇上,我们一连玩了几天才准备离开,可是这次似乎不那么顺利。先是车忽然坏了,好不容易车修好了,绮罗有病了,连着吃药吃了还几天,可是绮罗刚好,我又病了,看来是老天不想让我们离开啊!我抱着被子在床上蔫蔫的想。“来,把药喝了。”萧誉端着一碗药朝我走来,我把头一扭:“不喝,太苦了。”“良药苦口,喝了病才能好。”萧誉难得的有耐心,可惜我继续不领情:“不喝。绮罗呢?”“她在给你熬粥,我怕他们做的不干净。来,喝口。”萧誉轻声说,我几乎都要怀疑萧誉前几天是不是被人控制了,就像什么移魂大法,要不前几天他的脸那么臭,这几天怎么又这么好。当然,他以前对我也一直很好。看来他是知道自己前几天做的过分了,现在在向我求饶。嘻嘻,我可得趁机讲条件:“我喝也行,你得告诉我前几天为什么那么急着赶路,还把人家姑娘赶下去了。”
“公主,江湖上的事情与我们无关的。我都回答过了,来,喝药。”
“你,你耍赖。你都没告诉我。”萧誉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赖皮了,不会是跟我学的吧。不过最后萧誉妥协,我可以病好了之后他用轻功可以带我飞一圈,我感觉乖乖喝药。这药劲可真大啊,不一会儿我头就昏昏沉沉的。睡到半夜我被一阵打斗声吵醒了,隐隐听到萧誉的声音:“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下药?”而后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你猜啊,俊哥哥,猜出来我就告诉你!”
我下了床,只觉得两腿发软,只好抚着墙往外走,模模糊糊的看到萧誉在和一个蒙着面的红衣女子打斗,见我出来,萧誉一惊,立刻施展轻功来到我面前,把我护在身后:“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屋。”那个红衣女子看了萧誉一眼,又看了我一眼,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呦,俊哥哥,怪不得你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啊,连武林第一美人都不想看,原来是个断袖,哎呦呦,这位小哥哥长得也俊,来让姐姐好好疼疼你。”我头一沉,又昏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时只看见绮罗:“绮罗,萧誉呢?”我抚了抚头,嘿,一点儿也不疼了,我好的这么快,本来还怕像绮罗那样一连在床上躺几天,看来高手在民间啊!
“我也不知道萧大哥去哪了,早上起来也没看见他。”
“那你昨晚听见什么声音了吗?”“没有啊,公主,你知道我一向睡得死。”
“不是说在外边叫公子,等我女装的时候叫小姐吗?”我白了绮罗一眼,又有些不甘心的问:“你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没有啊,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事?”绮罗闪烁着八卦的小眼睛,这个绮罗,我的好处一点没学,毛病到是照单全收,“我要是知道了还问你干嘛?”吃过饭萧誉回来了,我连忙问他昨晚是什么人和他打斗。“什么打斗,我不知道!”萧誉眼睛都不眨的撒谎,“胡说,我昨晚明明听见看见的,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
“快过年了,很多人都穿红衣服的,估计是你白天看过谁穿,晚上就做梦了!”真的吗,我看着萧誉一脸平静的表情,不像是撒谎,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做梦梦的,哎呀,不管了!“公主,快过年了,我们回去吧。太后肯定在挂念着你。”“我知道,可是我现在不想回去,太后应该收到我的信了,”我低着头看着茶杯。“也好,不回去,我们就在外面过年吧,民间的新年肯定比宫里热闹。”我抬头看了看萧誉,又看了看绮罗,心虚的又低下了头,都我害的他们两个漂流在外,连过年都没法回家。
绮罗似乎看出来我的想法:“公子,绮罗从来都没有在外面过过年,这次可多亏了公主了,我从小就没有了家人,公主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公主去哪我就跟着去哪,公主这一辈子都别想把我甩开。”
终于过年了,我们在在青石镇上过了民间的第一个新年。这里的新年太热闹了,大街小巷喧闹不停,到了晚上,烟花漫天,虽比不得宫里的好看,感觉却比宫里的自在。我们三个人站在桥上看风景,绮罗忽然拉着指着天上:“公子你看流星。”“你看错了吧,这么多的烟花,怎么可能看见流星。”“真的,我刚刚真的看见了,公子,我们去那边吧,那边有树,据说只要把自己心爱的物件挂在树上,然后许愿就能梦想成真。”说着绮罗就拉着我往外跑。
到了一棵大榕树下,绮罗拿出一个香囊,嘴里还不停地小声叨叨,估计是在许愿,完了又看我:“公子,你用什么许愿啊?”我一摸口袋,什么也没带,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什么也没带。”“公子,你再找找,一年可就这一次。”我又一阵乱翻,终于找到一条丝帕,“我只有这个了。”我也学着绮罗的样子许愿,我希望太后身体安康,爹娘在九泉之下安好,希望我身边的人永远快乐。许完了愿,绮罗让我把东西扔到树上:“公子,把东西扔到树上,扔的越高越好,东西挂在树上,愿望就能实现。”说着绮罗就把香囊扔到了树上,可是我的是丝帕,无论怎么团成团也扔不高,气得我半死,最后找了两个石子儿包着总算扔上了。我送了一口气,又看了看地面,到处都是什么香囊啦,丝帕了,小簪子了,就问:“绮罗,你看地上都是许愿人扔的,都掉了,愿望还会实现吗?”
“当然会了,公子,只要你当时扔了下去,就代表神仙已经知道了,这些小物件可能是愿望已经实现了,在我们家乡还有一个风俗,就是如果有谁捡到了别人的愿望,都是男的,就会结拜成兄弟,都是女的,就会结拜成姐妹,要是一男一女,就会成为夫妻呢,”绮罗说完对我挤挤眼,“公主,说不定公主的驸马就在这群人里呢!”
“你以为本公主什么人都嫁啊!”我傲娇的一昂头。“公主你看,这个姑娘怎么一点也不矜持,在街上就对男人挤眉弄眼的。”我看着绮罗忿忿不平的模样,忍不住的笑了:“所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美景如斯,才子佳人……”
“公主,你看,她们对萧誉动手动脚的。”绮罗打断我澎涌而出的才情,我不高兴的转头看,禁不住的又乐了,这的民风还真彪悍。先是在大街上招女婿,现在是私定终身啊,萧誉被四五的姑娘团团围住,姑娘们都争相把自己手里的小物件塞给萧誉,萧誉左闪右闪,又不能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们使用武功,一脸的窘迫。看来萧誉还挺受小姑娘们喜爱的。我正偷笑着忽然也被三四个姑娘围住,“奴家娇娇,敢问公子贵姓?”“不知公子是何方人士?”“奴家……”……,看来真是不能乱笑人,这不,报应来了。我赶忙向后退:“那个,那个,我已经成过亲了,多谢姑娘们美意。”
“公子莫要推辞奴家。”
“公子……”
……
我被弄得招架不住:“萧誉,萧誉。”萧誉立刻跳出他的包围圈,跳进我的包围圈,揽着我的腰,飞了出去,留下那群小姑娘在原地跺脚。还好绮罗穿的是女装,少了这些个麻烦,早知道我也穿女装了。
萧誉把我带到河边,天气还冷,不过这河面却没有结冰,“这儿的姑娘可真热情啊,”我扶了一下胸口,松了一口气,“不过这边真安静。”我扔了一个小石子儿,还是只跳了一下。随手递给了萧誉一个,萧誉接过去,随手一扔,石子儿竟然在水面上跳了五六下。“哇,高手啊,萧誉,你一定是没用心教我,我的怎么都跳不起来。”萧誉笑了笑,“你扔的时候力气向上一点儿就行了。”我又扔了一个,还是不行,我有些泄气了,“不玩了,我要回去了。”“好。”萧誉看着我笑着摇了摇头。“萧誉,我不想走路,脚疼。”
“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崴着脚了?”萧誉连忙蹲下来,要帮我检查。“不是,没有,你看”我连忙往后跳了跳,“我还想飞,你用轻功带我飞。”“好,去哪?”萧誉脸上的笑意似乎变浓了,“随便。”
今天是除夕了,今年的最后一天了,明年就是新的一年了,一大早绮罗就把我从被窝里叫醒,“公主,公主,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咱们一起准备年夜饭吧!”“这客栈里还能没有饭啊,叫他们做就行了。”我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真是的,大早上的就扰人清梦。“公主,这里的厨子今天都回家了,就剩老板了。老板说今天让我们自便,他还得回家过年。”“这老板心可真大啊,就不怕我们走了,不给他房钱。”“公主,就您那花钱跟流水似得,他还怕啊!公主,快起来吧!”我被绮罗叨叨的受不了了,只好起床了,我这个公主真是当得真是失败,看我回去不好好整顿内务。我洗漱完毕后就看见绮罗端着一个大盆过来了,“你端的是什么?”“活好的面。”“干什么用的?做面人吗?”我一下子来了兴趣。“这是包饺子的,公主,不能玩。”“怎么不能玩,这么多呢。”我伸手就去抓了一把。
“公主,东西买来了。”萧誉提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过来。“什么东西?”我伸着面手就去拿,被绮罗给拉住了:“公主,我让萧大哥去买了一些炮竹烟花,等咱们晚上玩。”我说呢我什么时候让萧誉去买东西了。萧誉把东西放下,就立在了门口。绮罗拉着我,小声的对我说:“公主,你让萧大哥也一起包饺子吧!大家一起准备年夜饭多热闹。”也是,我什么也不会做,就绮罗一个人忙活是有点儿不地道,可是萧誉他一个大男人会做饭吗?“萧誉,你也来包饺子吧,人多热闹。”萧誉一愣,看了我一眼答道:“好。”这个萧誉,什么时候都是这么的惜字如金。
萧誉从盆里拿起面团,开始了行云流水般的一系列动作,就像是练剑似得,刀子在空中‘唰唰’几下,面团就不断的往下落,而且每个面团大小几乎一样,动作之快,之连续,把我和绮罗看的目瞪口呆。“萧誉,你也太厉害了吧!我知道你剑耍得好,没想到这刀工也这么好,比御膳房的师傅都好。”我连连拍手叫好。“是啊,萧大哥,没想到你也会做饭,还这么好。”绮罗一脸的惊奇。“萧誉,你这是和谁学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啊?”我确实有点纳闷,萧誉几乎每天都和我在一起,没见他和御膳房的人在一起啊,再说了御膳房也没这么好的功夫啊。“我自己练的。”“自己练的?怎么可能?”“我家里又没人给我做饭,义父又每日的忙,我只好自己做饭吃,久而久之就会做了。”萧誉头依然不抬,继续包饺子。
我暗暗比较了一下,我的就不说了,今天第一次跟绮罗学的,怎么都包不好,萧誉包的比绮罗包的还要好看,一个个的饺子,饱满均匀,真的像是一弯弯的月亮。萧誉,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饺子出锅了,除了我的,我的都变成面汤了,我吃了整整一大碗,哇哦,自己做的东西就是好吃。到了晚上,我们三个又是放烟花又是玩骨牌,直到深夜。本来说要一起守岁的,结果绮罗熬不住就嚷嚷着要睡了。萧誉对我说:“要不公主你也去睡吧,我来替你守岁。”“不行,我这不是为我守岁,是为了太后,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这么长时间,还是过年的时候离开。”我又看了萧誉一眼,“再说了,要是我们都去睡了留下你一个人多没意思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喂,萧誉,你为什么不爱说话啊?”“公主不喜欢不爱説话的人?”“也不是,我有时候顶讨厌油嘴滑舌的人的,不过也不喜欢太沉闷的人,就像你一样,你要是能多说些话,我身边就能很热闹了。”“好,我以后一定多说话。”这么爽快就答应了,“那好,就从现在开始吧!”我得意的朝他扬扬了头。“好。”又是这么简洁的答语,晕。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我说吧,反正平时都是我说你听的,哼!“萧誉,我们到房顶上看烟花吧!”我看了看静谧的夜空对萧誉说。萧誉点了点头,一纵身就把我带到了房顶。
“公主,送给你。”萧誉递给我一个小包,“什么啊?”我接过包,打开一看是一个埙。“前些日子你说要学埙,我就特意买一个。喜欢吗?”这只埙真的很精致,夜色中我虽看不清楚花纹,不过触手之处皆尽平滑,没想到我随口一说,萧誉竟记在心里了,我都忘了。“喜欢。”我爱不收手不住赞叹。“我来见你吹吧。”“现在?好啊!”这埙可真奇怪,在萧誉口里吹的是悠悠的曲子,在我口中除了‘嘟嘟’的杂音什么也没有,我吹了好久总算是吹出了小调调,虽然不太悠扬吧。我高兴的看了看萧誉,他也正看着我,目光是那么的温柔,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萧誉的这种眼神呢。见我看他,萧誉连忙转头:“你吹的很好,我刚开始学的时候,吹了一天才吹出调子呢!”“那是,我是谁呀!”“过年了,过年了。”
远处传来了很多人高兴地喊声,接着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响起,烟花漫天。我捂住耳朵也学着他们一样喊:“过年了,过年了。”萧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你为什么不捂耳朵?”我对着萧誉喊,然后伸手帮他捂住,又喊“过年了,你也喊。”萧誉捂住我的手看着远方:“过年了,过年了!”